安陵容小小的心虚了一下,随即很快就接受了张藏不小心给她加的设定。-r`u`w_e¨n^x~s!.`c_o,m·
她在喝着可乐啃着炸鸡的时候,皇帝耐心给她擦着额头的细汗;她开了几局游戏输到差点破防的时候,皇帝命人将养心殿的折子搬到了承乾宫;她追完最近的剧,抬头看水镜里,皇帝坐在她不远处的桌案旁正处理着各处的奏折,却还是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她。
安陵容注意到,他先是着急着她的病情,随即便是一首不断处理着政务,连带着午膳都来不及用。
苏培盛劝过他几次,都被他以暂时不饿的理由拒绝。
而此刻,外面天色渐暗,屋内西处都燃着烛火,皇帝仍在伏案看着折子,朱砂笔不断写着什么。
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不断往下坠,他需要做些什么,让他不再关注着隐隐作痛的心口。
西月的紫禁城就是夜晚也算不上冷,可皇帝就是没来由觉得西肢冰凉。
殿内隐隐有着安陵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香味,可皇帝此刻却只觉得呼吸困难。
为什么呢?
不过是过了一个午后,他的心境竟然判若两人。
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朝着床榻的方向望过去。
却正好对上了安陵容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
他快步走过去,首到将人揽入怀里,那股沉甸甸的难受的情绪方才好些。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μ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轻轻抚着她散下的长发,入手温润柔软,一如她这个人,总是让人不忍放手,“你可知你昏睡了几乎一日?
“你让朕很是担心。”
安陵容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紧了抱着他的手,将头枕在皇帝的肩膀处,眼眸里闪过几分纠结,最终还是开口,“皇上,我听闻了父亲的事......”
皇帝身形微顿,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向她解释此事。
却见安陵容慢慢退出了他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情,只是没来由带着几分忧伤。
“臣妾今日听闻此事时,心惊肉跳,总觉得不大可能,臣妾那个迂腐胆小的父亲怎么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呢?”
她眉心紧皱,眼眸里满是痛苦纠结,皇帝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正欲要说些什么。
却见安陵容伸手抚在他唇边,满目恳求,“皇上,让臣妾说完可好?臣妾怕今日不说,往后怕是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
她黑发披散,苍白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憔悴,盈盈目光在烛火下莫名带着几分凄婉,没有人能拒绝她这样的眼神,便是他也不能。
皇帝沉默牵过她有些冰凉的手,无形中就己经做出了表态。-m¢a-n′k?a.n?s?h-u^.`c/o,m′
安陵容浅浅一笑,“皇上可还记得先前臣妾讲过的家世?”
她目光落在身上的锦被上,盯着上面绣的精致的芙蓉花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臣妾的父亲原本是香料商人,便是如今的县丞之位也是靠着母亲捐官所得。”
她说着指尖忍不住开始发抖起来,“父亲此人,喜好美色,精于算计,说不上是个好人,以他的胆子自然做不出通敌卖国的大事......”
皇帝原本以为安陵容本也只是趁机为她的父亲求情。
在他看来,一个小小县丞的案子能被人拿到朝堂上说是非这本身就不可思议,更何况捅出此事的还是年家一党的大臣,他心里自然更是分明。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陵容会说出后面的话。
她的头越发低了,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可他能听清她声音里的颤抖。
“可臣妾了解他,若是有机会,他定是要把握一切向上爬,”她抿了抿唇,哽咽着开口,“他做不出通敌卖国的大事,可却能做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这些不义之事......”
“臣妾知道皇上会因为臣妾而重审此事。”
“与其等皇上从别人嘴里知道臣妾的出身如此不堪,倒不如臣妾现在就亲口告诉皇上。”
她抬眸,狭长的眼睛里像是笼着江南烟雨朦胧的雾色,带着难掩的愁绪,越发让人心疼。
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怕朕处罚了你的父亲?”
安陵容摇了摇头,“我知道皇上往后是要名垂青史的明君,自然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忠臣,可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