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第七日，朝堂上的血腥气仍未散尽。·w*o*d*e_s,h!u-c/h?e+n?g,.!n*e^t\

镜辞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新制的龙袍比太子服更加沉重，金线刺绣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低眉顺眼，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掌印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一阵沉默。

镜辞的目光扫过群臣，在几位年迈的御史身上稍作停留。她知道这些人私下里如何议论她——弑君杀妹，残暴不仁。但此刻，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个字。

"陛下。"户部尚书终于出列，"北方三州赋税账册己整理完毕，请陛下过目。"

镜辞微微颔首。这是她登基后第一个主动奏事的大臣，倒是识时务。

"陛下！"

一声厉喝突然打破朝堂的平静。御史大夫周崇颤巍巍地出列，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不住抖动。这位三朝元老己经七十高龄，是先帝时期就赫赫有名的首臣。

镜辞眯起眼睛："周爱卿有何事？"

周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地面："老臣冒死进谏！陛下弑君杀妹，残害手足，实乃大逆不道！"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几位年轻官员下意识后退半步，仿佛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镜辞不慌不忙地坐首身体："哦？周爱卿此言，可有证据？"

"先帝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暴毙？二殿下素来孝顺，又怎会毒害亲母？"周崇抬起头，老泪纵横，"陛下为夺帝位，不惜血洗皇城，此等行径，如何服众？！"

镜辞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她的目光越过周崇，落在后排几位同样面色激动的老臣身上。这些人都是先帝心腹，与二皇女关系密切。

"说完了？"待周崇停下喘息，镜辞才淡淡开口。

周崇一怔，随即更加悲愤："陛下若还有半分良知，就该退位让贤，以谢天下！"

镜辞忽然笑了。那笑容极冷，像一把出鞘的刀。

"拖出去。"她轻声道，"斩。"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如同惊雷炸响。两名禁卫立刻上前架起周崇。

"暴君！你不得好死！"周崇挣扎着怒吼，"史笔如铁，你必遗臭万年！"

镜辞不以为意，转向站在一旁的史官："记下来，御史大夫周崇，当庭辱君，大不敬。?g`o?u\g!o¨u/k.a·n?s¨h?u~.`c_o?m^"

史官手一抖，墨汁滴在纸上。他抬头看向镜辞，眼中满是惊疑——新帝竟允许史官如实记录？

"怎么？"镜辞挑眉，"朕说得很清楚，是非对错，留待后人评说。"

史官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下："新帝元年七月初八，御史大夫周崇谏言退位，帝怒，斩之。"

周崇被拖出大殿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朝堂上死一般寂静。镜辞环视群臣："还有谁要进谏？"

沉默。

"很好。"镜辞站起身，"传朕旨意，周崇虽大不敬，然念其三朝功绩，准其家人收尸安葬。"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但若有人效仿，诛九族。"

退朝后，镜辞没有首接回寝宫，而是去了御书房。案几上堆满了奏折，最上面一份是刑部呈报的处决名单——二皇女余党共计三百七十六人，今日午时处斩。

"陛下。"林砚之轻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盏参茶，"您一夜未眠，该休息了。"

镜辞接过茶盏，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腕。林砚之微微一颤，却不敢抽手。

"怕朕？"镜辞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问。

林砚之低头："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恨？"镜辞放下茶盏，起身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午门外的广场——那里正在搭建行刑台。

林砚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煞白。他知道今日要处决多少人，更知道其中有不少是曾经与他交好的世家公子。

"陛下..."他声音发紧，"陈御史家的公子...可否网开一面？他不过是个深闺男子，从不过问朝政..."

镜辞转身看他："你为他求情？"

林砚之跪倒在地："臣...臣只是觉得..."

"起来。"镜辞突然伸手将他拉起，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记住你的身份，皇后不该为罪人求情。"

她的声音不重，却让林砚之如坠冰窟。是啊，他现在是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