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对火耕水耨之法提出质疑,便相当于当众狠狠打年轻儒生的脸,他又并非胸怀宽广之辈,心里能舒坦才是怪事。,w′u+x?i¢a+n+g′l`i-.,c¢o!m`
为了泄愤,年轻儒生甚至还高高在上“指点”司菀,道:
“司二姑娘,你姐姐孝安郡主虽然糊涂,到底有大儒教导,才学不俗,而你呢?貌似也没读过几年书,更没有亲自下过田,又何必装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教导王爷?”
顿了顿,年轻儒生盯着司菀头戴的帷帽,口不择言说:“若你想攀龙附凤,就把帷帽摘了,挡住脸,只怕没什么用处。
不过,孝安郡主是京城第一美人,容颜极盛,世人皆知。司二姑娘与她相比,相貌逊色几分,也在常理之中,倒也无需自轻自贱,做这等糊涂事!”
安平王身份贵重,辈分也高,就连圣上都得称他一声“皇叔”。
这样的昂扬男子,寄情于山水,立志于耕种,如今更是想要泽被百姓。
再加之他年近三十,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王妃的位置也空悬多年。
年轻儒生见过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姑娘,他将司菀也归于此列,神情轻佻又鄙夷。_d.i.n/g.d`i-a_n/s¢h!u.k¨u\.?c.o/m?
司菀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年轻儒生话里的讽刺?
她怒极反笑,索性侧过身子,面向安平王,扬声道:“王爷难道没发现,连续烧荒几年后,土地便沟壑纵横,粮食再难生长,须得休养生息一段时日,才能重新播种,这就是烧荒的后果。”
司菀不想和安平王撕破脸,但有这么个搅屎棍,若是不强硬些,恐怕无法拿到良种。
“这有何难?休三耕一,轮歇播种便是。”
安平王负手而立,表面上反驳,内里却高看了司菀一眼。
这小娘子看似纤细柔弱,却对农事知之甚深,与寻常闺秀大不相同,委实奇怪。
不过这世间反常之事数不胜数,只要与农事无关,他也懒得理会。
司菀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勾起了安平王的兴趣,索性趁热打铁,继续游说这位王爷。
她拱手上前,主动进言献策:“休三耕一,确实能使土地复原,但未免太浪费时间,臣女有更好的法子。”
平心而论,安平王真不相信司菀能有什么好办法,眼底也划过怀疑之色。¨s′o,u·s+o-u`2\0-2`5+.?c¨o*m?
年轻儒生更是满脸不屑。
司菀佯作未觉,先首截了当阐明自己的目的:“臣女今日之所以叨扰王爷,是想借占城稻的良种一用,若臣女的法子可行,还望王爷能够割爱。”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消弭安平王的防备,省得被他当成居心叵测之徒。
男子几不可查的颔首,阔步走到树荫下,倒了碗凉茶,亲自递到司菀面前。
安平王挥手屏退侍卫,语气较之刚才,缓和了不知多少倍,他问:
“司二姑娘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司菀还没来得及回答,年轻儒生便似被踩了尾巴的老猫,抢先一步开了口:
“王爷,一个从未接触过农事的女子,怎么可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法子?以属下看,她定是翻阅了几本农书,便来到您面前卖弄,根本没有半点真才实学,您万不能被她蒙骗了!”
“怀安,先听听司二姑娘怎么说。”安平王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明显是动了火气。
不止年轻儒生瞧出来了,司菀亦是心知肚明。
她弯了弯红唇,答道:“若是未经烧荒的耕地,可以通过挖掘防火沟的方式,避免火星西溅,空耗地力;而己经火耕的土地,则可以种植些豆类,搭配稻种栽种,防止土地养分流失。”
说完,司菀垂下眼帘,轻轻啜饮一口色泽清亮的茶汤。
有一点,年轻儒生倒是没说错,她确实毫无半点农事经验,之所以能针对火耕水耨,提出这些法子,是因为查阅了系统提供的典籍。
典籍繁杂,浩如烟海,门类繁多。
与农事相关的亦不在少数。
自打同系统讨论过“王朝弊病”后,司菀便对农事颇感兴趣,总结了书中精粹的内容,并一一记录在册,方能贴合大齐实际,一针见血,点明焚烧土地的劣处。
“司二姑娘,你说的倒轻巧,你还真以为简简单单挖掘一道沟渠,就能遏制火势了?火星西溅,便能引燃早己干枯的草木,极难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