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林宇的指尖还停留在胸口——那里原本坠着云中鹤给的护身符,此刻只剩一道淡金色印记,像朵刚绽放的小花。\b!i·q¢i¨z*w¨w?.*c^o!m¨
风掠过脖颈时带着凉意,他却只觉心口闷得发疼。
他刚要收回手,头顶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天幕被无形巨手撕裂,声音沉重而压抑,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抬眼的瞬间,林宇的瞳孔猛地收缩。
方才还浸在晨雾里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成墨色。
乌云厚重如铁板压顶,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揉成乱麻,层层叠叠地翻滚着,缝隙间漏下的天光竟泛着诡异的青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一层病态的滤镜。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那些云絮里隐约浮着蛛网状的裂痕,像是有人撕碎了一张透明的巨网,碎片正簌簌往下落,每一道裂痕都透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死寂与混乱。
“命锁崩解引发了命运紊乱……”他无意识地低语,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
前几世那些被丝线扯住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农子松开的脚,医女抬起的腕——原来命运之网破了,连带着所有被锁死的轨迹都在乱撞。
“林宇!”白芷的惊呼打断他的思绪。+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慌乱,她急促的脚步声踏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指尖正按在胸前的因果镜上,镜面原本清亮的光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不再是众人的影子,而是个扎羊角辫的孩童。
那孩子的脸明明只有五岁大,眼睛里却浮着二十岁的沧桑,正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凳喊“阿娘”。
稚嫩的声音里混着说不清的悲凉,仿佛从遥远的未来穿越而来。
“他的身体停在五岁,记忆却跳到了二十年后。”白芷的指尖微微发抖,因果镜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骨头里,冷得让人打颤,“如果不修复……”她不敢说下去——方才镜中还闪过瘸腿的老木匠突然健步如飞,哭嫁的新娘笑着说出三十年后续弦的话。
每一个画面都荒诞又真实,仿佛命运本身正在失控。
林宇的后槽牙咬得发疼,牙根处甚至有些酸胀。
他想起南宋瘟疫里自己跪到麻木的手,想起民国歌女旗袍上洗不净的血渍——那些被命锁困死的人生刚能自己写剧本,现在又要被紊乱的命运撕碎?
“试试用琴音安抚。”玄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默。,小!说-宅` -勉/沸′越\渎^
她不知何时已取出青桐木琴,指尖轻拨琴弦,清越的音色像溪水漫过石滩,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开来。
可这一次,琴音刚散入空中就变了味——原本该被抚平的乱云里,突然涌出大片半透明的影子:有的穿着南宋的医袍,有的裹着明朝的画师青衫,还有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鬓角的珠花正随着她的颤抖叮当作响。
“退!”黎九的弓弦绷得笔直,声音干脆利落。
他旋身挡在众人身前,三支箭簇泛着寒光的羽箭已搭在弦上。
黑影们飘得极慢,却带着股狠劲,最前面那个举着撕碎画稿的画师甚至伸出手,指甲几乎要刮到玄音的琴面。
“这些不是敌人。”黎九的箭在离黑影半尺处停住,箭簇擦过影子的瞬间,那团半透明的轮廓竟露出几丝释然,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是迷失的灵魂——命锁崩了解,他们找不到自己的轨迹了。”
林宇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看见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飘到自己面前,鬓角的珠花映着他眼底的光,像极了民国戏院里那盏总在雨夜熄灭的煤油灯。
“阿宇……”影子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带着潮湿的哀伤,“我该往哪走?”
“他们需要锚点。”墨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自从出了墓室,这个命门传人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此刻却攥着空了的符咒袋,指节发白,“命门典籍里说过,当锁灵阵崩解,迷失的灵魂会被紊乱的命运冲散,除非有个能让他们归位的媒介……”他突然抬头看向林宇,眼里的阴云散得更彻底了些,“你需要一个锚点。”
锚点……林宇的手突然按上腰间的锦囊。
因果珠!
那是前几日在古寺佛塔下捡到的,当时只觉它能引动命运之力,此刻却像有团火在锦囊里烧。
他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