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面带哀色的顾怀瑾,又转向裴昱珩,压低了声音:“王爷,下官正为丞相府之事而来……”
他略一迟疑,似在斟酌措辞,终是低声将顾锦年在丞相府门前命人吹唢呐一事细细道来。`h/u~l¨i*a!n^b!o′o-k?.^c+o_m-
吹唢呐?!
饶是裴昱珩素来沉稳,此刻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
这行事之风,倒真是……很顾锦年!!!
顾怀瑾更是愕然,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二妹妹此举,当真是……
不同凡响。
“此事今日便到此为止。”裴昱珩抬手拦住欲要入宫的曹坤:“父皇因顾准之死对平阳侯府正心怀愧疚,此时再去面圣,只怕会适得其反。”
……
宫灯煌煌,映得殿内亮如白昼。殿门大敞,两列宫婢屏息垂首。
小夏子伏在青玉砖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将御前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地复述着。
话音未落,忽闻“砰”的一声脆响,庄定皇后手中的白玉茶盏被重重掼在紫檀木的案几上。
滚烫的茶水西溅,瞬间洇湿了明黄色的锦缎。
她凤眸含煞,朱唇轻启间尽是森然杀意:“顾准这个蠢货!堂堂家主竟拿捏不住一个庶女,死得这般窝囊,倒省得本宫动手!”
殿内温度骤降。?{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皇后指尖轻叩案几,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如点点血珠:“茉晚也是个不成器的。既要做局,就该做得干净利落。如今倒好……”
她冷笑一声,“留个活口在御前蹦跶,是嫌本宫这坤宁宫太清净么?”
皇后忽然转头,凌厉眼风扫向殿角:“查嬷嬷。”
一位身着赭色宫装的老嬷嬷应声出列,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躬身时连衣褶都纹丝不动。
“明日去顾家传旨。”皇后把玩着腕间翡翠念珠,忽而绽开一抹笑,恰似毒蛇吐信:“就说本宫体恤顾家新丧,特召二小姐入宫……叙话。”
念珠“咔”地一响,皇后眼底寒芒大盛:
“本宫倒要亲眼瞧瞧,这个顾锦年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这般难杀,莫不是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
查嬷嬷深深俯首,“老奴明白。”
而此时的顾锦年,对即将到来的杀机浑然未觉。
白日里一番周旋,耗费她许多心神。
此刻,她正陷在柔软的锦被中,睡得香甜。
重生以来的步步为营,在这一刻终于得到片刻喘息。
睡梦中,她忽然轻蹙蛾眉。\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顾锦年骤然睁开双眸!
眸中清明一片,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闻到熟悉的龙涎香味道,她缓缓磕上眼睛,声音带着鼻音,含糊不清地嘟囔:
“九王爷有事明日再议,我乏得了……”
声音软糯,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孩子气。
裴昱珩立在榻前,看着这小丫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模样,深邃的眼底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唇角微扬,竟首接躺到她身侧,长臂一伸,隔着锦被将人整个揽入怀中。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己演练过千百遍。
“唔……”
突如其来的禁锢感让顾锦年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这个厚脸皮。
还未等她发力,整个人便被裴昱珩严丝合缝地锁在了怀里。
男人的气息带着龙涎香,霸道地将她包裹。
这姿势,这力道……
裴昱珩像是专门为了对付她而练就了这般缠人的招数。
顾锦年挣扎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
这怀抱也并非全然陌生。
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竟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锦年倒是睡得安稳。
只是苦了裴昱珩。
温香软玉在怀,鼻息间是她清甜的发香,他却只能看不能吃。
这小丫头,睡着了倒是乖巧,就是太会折磨人了!
裴昱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的躁动。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终是没忍住,低下头,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