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壁的纹路。

她抬眸，正对上主位上顾准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那双总是威严的眼睛，此刻竟仓皇闪躲了一瞬。

顾锦年唇角勾起一抹冷弧。

她放下茶盏，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顾准听清。

“父亲说的是。”

“沁心湖的景致，的确极美。”

“尤其湖面开阔，水色清澈……”

她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顾准。

“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一个人，想必，也是很容易就能被发现的吧？”

顾念没听懂这话里的机锋，还在点头附和，“是啊是啊，那么清的水，一眼就能看到底呢！”

顾准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一瞬。

他放在膝头搂着孩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眼神深处，一丝慌乱与狠戾交织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顾锦年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个素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眉眼温顺，安静地站在顾准身后。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位柳姑娘，莲心说，顾准近来夜夜都宿在秦氏院子里。

看来，这位柳姑娘手段不一般。

顾锦年收回目光，垂眸，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沁心湖么？

确实是个好地方。

前世，她也曾去过一次。

是太子登基前夕，带她去的。

他说，那里风景好，适合……埋葬过去。

真巧，两世为人，竟都逃不过这风水宝地。

晚膳后。

回到蔷薇院的路上，顾锦年吩咐伽罗：“去盯着顾准。”

“是。”伽罗领命闪身消失。

夜色渐深，顾准来到秦氏的清风院。

秦氏早己等候多时，脸上带着温顺讨好的笑意，亲自迎了出来。

“侯爷，您来了。”秦氏故意夹着嗓子说话。

她亲自上前，为顾准宽衣解带，动作轻柔。

“侯爷今日似有心事？”

顾准“嗯”了一声，并未多言，目光却习惯性地扫过屋内。

秦氏立刻会意，朝着内室轻唤了一声，“烟儿，还愣着做什么？快出来伺候侯爷。”

珠帘轻响，屏风后转出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正是席间那位姑娘，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