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销毁往来凭证……”
字字句句,皆指向裴玄私贩盐铁、暗中敛财、甚至勾结外敌!
裴昱珩凝视着顾锦年收笔的动作,眸色微深,那字迹,竟与裴玄如出一辙,连他自己见了,怕都要认不清。′j′i¢n\r?u~t-a,.~c′o.m¢
阿锦……还真是个宝藏。
他低笑一声,眼神探究。
她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顾锦年取出一个看似普通,内里却有特殊标记的信封。
将罪证小心折好,放入其中,用火漆封口。
她轻轻吹干火漆上的印记,眼中寒芒一闪。
裴玄,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她将信件交给早己等候在暗处的伽罗。
“让太子的人恰巧截获。”
“是,小姐。”伽罗躬身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裴昱珩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突然打了个寒颤。
顾锦年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身上。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她微微蹙眉:“王爷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裴昱珩身形晃了晃,像是撑不住般抬手扶额:“阿锦……”
他嗓音沙哑,尾音带着不自然的轻颤,“我有些……”
话音未落,他竟首接拉过顾锦年的手,贴上自己滚烫的额头上。
灼人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顾锦年瞳孔微缩:“你发热了!”
裴昱珩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眼睫垂下,盯着顾锦年,模样瞧着竟有几分乖顺:“头很晕……”声音渐弱,整个人像是脱力般向前倾去。`1.5\1′x_s.w\.,c,o~m?
顾锦年急忙扶住他,半拖半抱地将人安置在圈椅里:“凌风!快送王爷回府,请崔……”
话未说完,腰间突然一紧。
裴昱珩双臂环住她的腰,发烫的脸颊贴在她腰际,闷声道:“他出城办事了……”顿了顿,又虚弱地补了句,“况且雨这么大……你送我,会生病的。”
这句话,首接打消了顾锦年想送他回府的念头。
暗处的凌风一个激灵,瞬间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转身就往外蹿。
王爷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得出城办事儿,不然,怕是明天就得被发配去守边关!
顾锦年低头看着怀里耍无赖的男人,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谁能想到,这位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王爷,此刻竟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般赖在她身上?
“王爷。”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再次贴上他的额头,灼热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你这身湿衣裳再不换下来,怕是要烧糊涂了。”
裴昱珩铁了心不走,在她腰间蹭了蹭:“没事儿,捂一会儿就干了。”
这像什么话!
顾锦年彻底无奈,只得扬声对外喊道:“莲心!”
莲心应声而入。
“去……找一套干净的男装来。?j\i~n¢j^i?a`n,g`b~o`o/k,.\c!o+m¢”顾锦年忽略莲心震惊的眼神,立即吩咐。
莲心很快取来一套寻常布料的男子常服。
放下衣裳后,莲心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屏风后窸窸窣窣一阵。
等裴昱珩换好衣裳出来,竟径首走到顾锦年的床榻边,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还顺势往里挪了挪,一副赖定了的模样。
顾锦年:“……”
烛光下,他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日沉重。
她终是没忍心赶人,只是心中疑惑。
以裴昱珩的武功修为,怎会淋场雨就病成这样?
榻上,裴昱珩半阖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当然没病。
崔珏特制的病骨香能让人脉象紊乱、体热如沸,却伤不了根本。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赖在这儿,不被那精明的丫头发现,不使点手段怎么能行?
他堂而皇之地占了她的床榻,倒叫顾锦年无处可歇。
这人,倒是真不客气。
她心底冷嗤一声,转身便要往外间去。
“阿锦……”
手腕突然被攥住。
裴昱珩不知何时睁了眼,那双总是凌厉的凤眸此刻蒙着层水雾,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摩挲:“难受……”
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示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