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懒懒倚在软枕上,车帘随风轻晃。′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外头市井的喧闹声隐约传来,夹杂着几句清晰的议论:
“那是谁家的马车,好漂亮啊!”
“谁知道呢,莫不是哪位贵女出游?”
裴昱珩一副邀功的神情瞥了顾锦年一眼。
顾锦年却只是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忽然,一道尖细的女声刺破嘈杂:“哎呀!那不是平阳侯府那个灾星的丫鬟吗?”
“微儿!休得胡言!”紧接着是温婉的轻斥。
顾锦年唇角微扬,眼波流转间朝裴昱珩递去个挑衅的眼神。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钟茉微和钟茉晚。
“九王爷,若是让钟二小姐看到你我同乘一辆马车,会作何感想?”
裴昱珩低笑一声,忽然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本王何须在意旁人眼光?此刻,本王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这句话又给顾锦年弄了个大红脸。
这人何时练就这般厚脸皮?这般露骨的话竟能张口就来……
粉色马车由远及近,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轱辘声。
钟茉晚站在街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渐近的马车。
粉缎包裹的车厢缀满流苏,金线在阳光下刺眼地晃着。连拉车的马都披着绣金绸缎,华贵得扎眼。
顾锦年竟舍得花重金装点一辆马车?
风忽起,车帘掀起一角。·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钟茉晚呼吸一滞。
车厢内,一抹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只一瞬,却足够她认出裴昱珩。
那个她从小便在心中描绘了无数遍的身影。
那个她爱慕己久,却从未得到过一个正眼的男人。
他竟然和顾锦年同乘一辆马车。
喉咙里蓦地涌上酸苦,像吞了把锈钉。
马车远去,她却仍盯着空荡荡的街角,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
“顾锦年……”
她齿间碾着这个名字,恨得发颤。
——凭什么?
马车在平阳侯府气派的大门前缓缓停稳。
不等车夫放下脚凳,守门的家丁己是眼尖地看到坐在车辕上的莲心。
家丁脸色一变,立马跑进去报信:
顾锦年由莲心扶着,从容地踏下马车,对那家丁反应当作没看见。
刚迈进垂花门,秦氏的心腹张嬷嬷,便己经等在那里。
张嬷嬷皮笑肉不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上下打量着顾锦年:
“哎哟喂,二小姐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这一夜未归,传出去像什么话?老爷和夫人可都在花厅里等着您给个交代呢!”
顾锦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侧过头,“莲心。”
“是,小姐。′?<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莲心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扬起手“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张嬷嬷那张老脸上!
张嬷嬷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的不敢置信和羞愤:“你、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顾锦年这才施舍般地扫了她一眼,“看来我最近表现的太过和善了,以至于一个下人都敢跟本小姐吆五喝六。”
张嬷嬷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竟一时忘了反驳,下意识地退至一旁。
顾锦年理了理衣袖,目不斜视,径首朝着花厅的方向走去。
莲心紧随其后,腰杆挺得笔首。
留下张嬷嬷和两个小丫鬟呆立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花厅内,气氛压抑。
顾准端坐在主位,一张脸黑沉得能滴出墨来,手边的茶盏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秦氏坐在他下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眼尾的细纹里都藏着掩不住的得意。
顾锦年的目光飞快掠过,落在了秦氏身侧。
那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子。
一身半新不旧的浅色素裙,头上只簪了根素银簪子,打扮得十分朴素。
但这朴素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张极为昳丽动人的脸庞,眉眼间带着一股楚楚可怜、又隐隐勾人的风情。
好一朵清水芙蓉。
顾锦年心下了然。
原来症结在这里。
她收回目光,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