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麒麟你可瞧着眼熟?”
花霖勉强挤出一丝僵笑来,忙道:“见过见过,奴婢记得是太后送给皇后娘娘的。-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皇后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本宫不是在问你这些。”
花霖闻言指尖一颤,金玉碎片锋利的边缘立时在她指腹上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她顾不得疼,只猛地俯身下去向皇后磕了几个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奴婢愚钝,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所言何意......还请娘娘明白示下?”
“呵。”南瑾猝然一笑,“瞧你,好端端的与你说话,你怕什么?”
她端起茶盏,徐徐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和颜悦色道:“继续捡吧。/k?a*n^s`h-u_y.e~.¢c*o?m_”
花霖手中动作愈发僵硬,却才拾起一块碎片,又听得上首位的南瑾道:
“等下拾掇好了,自个儿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如今暑气未过,五十大板落在身上,便是精壮些的内监也得被活活打死了去!
花霖吓得面无人色,叩首如捣蒜,
“瑾嫔娘娘饶命!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奴婢......”
“你不知?”南瑾重重将茶盏撂在桌上,厉声道:
“这金雕麒麟是太后赏赐给皇后娘娘的最后一件礼,偏叫你这不长眼的给摔了去。-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如此还不当罚吗?来人......”
这明晃晃的脏水就要泼下来,花霖哪里还敢再嘴硬?
只得膝行到南瑾身前,扯着她的裙摆哭诉道:
“瑾嫔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奴婢实在是没办法......”
听得她松口,皇后瞟她一眼,肃声道:
“本宫不管太后从前是拿银子收买了你,还是用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于你。现在她死了,本宫如今只问你一句话。关于这尊金雕麒麟,太后生前可曾对你交代过什么?”
花霖知道事情再瞒不住,只得哽咽道:
“太后娘娘是与奴婢说过,若、若端王殿下来日遭遇了什么不测,便让奴婢寻机告诉皇后娘娘,她赠与娘娘的这尊麒麟中,还藏着别的‘好心思’。至于这‘好心思’到底是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
闻言,
南瑾与皇后面面相觑间,俱是沉默了。
原以为能从花霖口中得知些有用的信息,
可而今听她所言,却让这事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南瑾默默思索着,
若太后让皇后发现沈晏辞或许不是先帝骨血的前提条件,是端王出现了意外。
那便说明太后隐瞒此事,是为了保全端王。
一旦沈晏辞对端王下手,太后便要鱼死网破,借皇后之手戳破这个秘密。
可且不说沈晏辞与端王手足情重,就算沈晏辞当真对端王下手,太后又凭什么会认为,她将这个秘密告诉皇后,皇后便会如她所愿将整件事说出去?
皇后与沈晏辞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她是沈晏辞的发妻,更是大懿朝的国母。
将沈晏辞身世有疑一事昭告天下,对皇后能有什么好处?
她不但会与沈晏辞离心,更会失去一切尊荣、地位,甚至是性命。
皇后怎么可能为了替端王讨个说法,去与沈晏辞针锋相对?
这件事不合逻辑。
然而再不合逻辑,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皇后已是没有要深究下去的意思了,她打发了花霖下去,而后看着南瑾道:
“瑾儿。今日无论你我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咱们都只能当做从未听见,从未看见。”
南瑾心下了然,颔首应道:“臣妾与娘娘自是一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