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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他母亲利文茵的声音。
但利文茵从未这样笑过。
姜野迟疑的,却不受控制地朝门口方向走去。
厚重的木门被一点点拉开,外面的光线很昏暗,但也很嘈杂,从一楼大厅的吵闹声夹杂着意味不明的动静一层层传上来,在这个寂静的五楼,属于姜兴修的私人领地里被无限放大。
但外面没有人。
姜野迟疑地挤身出去,停顿几秒后朝姜兴修的主卧方向走去。
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那是夫妻俩的情趣。
特别刚刚经历人事的姜野更应该明白,如小白花一样纯净腼腆的宁安,与他做.爱时也会露出那般让人狂热的神态。
姜野在卧室前站定,内心的争斗很激烈。
他只是过来拿些东西,父母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尽管他已经意识到父母间的关系可能并非他理解的那般简单。
姜野想离开,本能让他恐惧,他不想揭开那层遮羞布看看流脓的伤口究竟有多恶心。
门没有锁,轻轻碰触一下后裂开一条缝。
里面的声音倾泻而出。
利文茵的声音更加清晰,她似乎在宽大的卧室里走来走去。
喝了酒,带着醉醺醺的意味。
她说,“井正,你到我这里来……”
门一寸寸的被推开。
姜野看见了他的父亲姜兴修,他的母亲利文茵,井正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而这个男人曾频繁出现在电视里。
井正往日雅致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将利文茵抱到自己身上,她的身材很好,长期练习芭蕾舞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天鹅垂着优美的脖颈,甜腻腻地看着下方清俊的青年。
姜兴修掐着一只雪茄,兴致盎然地站在旁边。
那名中年男人站在另一边喝着威士忌,脸上带着露骨的笑也垂眸看着。
他们都□□,他们都赤身裸体,他们都肮脏下流。
姜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书房的,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盖下章印。
他只记得自己做完这一切冲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地暗。
太恶心了,太无耻了。
繁华之下不是一个疮口,而是腐烂到底的一堆脓疮。
姜野回到暮光消沉了一天才回过神。
他再次拨打宁安的电话,依旧关机。
姜野开始焦虑,开始暴躁,他不清楚宁安为什么要关机,于是决定去蒲公英找宁安。
他有满肚子的坏情绪要告诉宁安。
他决定跟姜兴修彻底脱离关系,他要跟这个恶心的家族斩断联系。
姜野没有见到宁安,他甚至连蒲公英都没能进去,被他逮住的小孩警惕地盯着姜野,好在不是聋哑人,只是智力有些缺陷。
两人连比带画交流了好半天,姜野得知宁安生病了,大约是发烧之类的。
姜野后知后觉感到些羞赧,嘱咐对方让宁安好好休息,让宁安记得开手机。
接下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凭什么姜兴修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可以消除他的高考成绩,凭什么姜兴修让他出国他就要窝囊的乖乖出去,姜野看了眼手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可惜谈判并不顺利,姜兴修似乎对他手里的证据并不感兴趣。
甚至直白地告诉姜野,只要他把东西放出去,不需要他,很多人会争先恐后地让姜野消失,而姜兴修只是失去一个政坛盟友,失去了再培养一个就是。
姜野半信半疑,开出条件转身离开。
相比上次的对质,这次勉强算得上一个谈判。
初次露出利爪的小兽并不清楚自己狠狠挠了猛兽一把。
姜野回到家开始思考对策,如果姜兴修不答应跟他彻底撕破脸,他还能做些什么?
过了两天,姜兴修的电话打过来,表示可以谈。
姜野觉得看见胜利的曙光。
但是很快事情又变得变幻莫测,表示可以谈的姜兴修迟迟没有派人过来,也没有让他过去。
姜野察觉到姜兴修好像在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宁安还是联系不上,他又去蒲公英蹲守过一次。
大约上次院内的孩子被他强行抓到栏杆边,大人们引起警惕,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出来活动的孩子。
姜野无功而返。
本能让他竖起前所未有的警惕,他已经开始预料最坏的结果。
如果姜兴修破坏谈判并拿走照片怎么办?
姜野不想再受任何桎梏,也不会再忍受这个家族的漠视和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