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兰波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给你们留了信,写了我会回来的时间。”
具体一点来说,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在冰岛等我,一个月内回来”的字样。
“诶——!?”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立刻给出更加确切的答案,
“那哥哥绝对没有看到,我们到到挪威之后,他穿的都是新衣服,而且还用很不好的语气批评兰波姐姐。”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小声告起状来,
“而且、而且当时治就说了,说不定兰波姐姐留下了信之类的话,但哥哥不相信,我说兰波姐姐你不会背叛我们的,哥哥也不听,真的是超级、嗯、那个、超级……”
“倔犟?”
“对对对——额。”
意识到回答这句话的是熟悉的另一道成年人声音,橘发女孩僵硬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兄长,以及兄长手中拎着的臭弟弟,她顿了下,试图岔开话题,
“哥哥,你们下课了?治这节课看起来进步挺大的,居然能接近你那么多。”
“嗯,进步很大。”
魏尔伦放下中原治,看着妹妹的表情,唇角微笑的弧度忍不住上升了一些,
“其实不对。”
人造神明促狭地换了个词,
“应该说那段时间的我很‘固执’,也很‘自我’,只相信自己所认定的东西。”
这两个词中原中也已经学过了,她静默地点点头,又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那我先去写别的作业了。”
中原中也跳下椅子,拽住一旁又困又累,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躺在地毯上的中原治,
“治,你也先去洗个澡,走走走。”
看到橘发女孩和黑发男孩消失在楼梯口,魏尔伦有些无语,
“我……很可怕吗?”
他之前也没有因为妹妹学不好法语就生气吧?
“当然不是。”
兰波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只看脸,根本看不出她在揶揄,
“中也可能真的是写作业去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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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兰波的注视下,魏尔伦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中拿出了那张纸条,他看着上面锋利端正的、属于兰波的字体,神情中带上了一丝愧疚。
“不是你的错。”
兰波抢在魏尔伦开口之前回答,
“是我的问题,我擅自认为你肯定会阻挠我回巴黎,擅自觉得你一定会看到留言……”
她垂下眼帘,浓黑的睫羽半遮半掩地盖住绿眸,
“抱歉,保罗,我离开后的那几天,你……”
“我很伤心。”
魏尔伦把那张纸条,和此前同样一直未曾再打开过的挎包一起,拿到卧室的小沙发旁,神情柔缓地重复,
“在你离开之后,我很伤心,但我也有错。”
他拉开挎包,取出兰波的手记,将纸条郑重的夹在手记中,
“明明看过你的手记,明明知道你对我真诚的情感,却还是忍不住怀疑你——这是我的错。”
“……”
“?”
魏尔伦有点茫然——因为兰波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平时偶尔会有的浅淡轻笑,也不是看向他时惯常挂着的温和微笑,而是十分喜悦的,发自内心的笑,笑得眉眼都缠在一起,从碧绿的眸里刮出春天的风。
“……阿蒂尔?”
“嗯、嗯。”
兰波已经笑得趴在小搭档身上,身体一颤一颤地抖着,
“我、咳、我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好奇怪。”
她抬眸,看向小搭档漂亮到完美的脸,凝视那双比蓝宝石更璀璨的眼眸,
“保罗,我们别再这样一直互相道歉了。”
“……?”
“我们的过去,并不是只有该道歉的事情。”
因为距离和姿势的关系,兰波的声音也离得很近,魏尔伦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间胸腔的共鸣——这是很少见的体验,人造神明愣了愣,呆呆地点点头,
“是的。”
他当然记得,在他短暂的四年“人生”中,回忆的画面并非全然晦暗,送他鸢尾花的兰波,帮他选择安全屋,询问他喜好的兰波,告诉他一个又一个道理的兰波……
有太多太多他不曾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