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在里面故意刺激聂峰的时候，外面听着他们说话的刘家庆又生气了。

“不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被聂司令死对头收买的人？我不就是合理的提出质疑，怎么就是被收买了？”

眼看着他要生气冲进去，两条胳膊被一左一右抓住。

左边是萧景川，右边是周执。

前者眉眼间都是戏谑：“刘副队这么心虚干什么？恼羞成怒？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我们家小玉是故意刺激这小子，不过就是随便把你拉出来溜一下，你这么激动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难不成你真的是被人收买来捣乱的？”萧景川故意这么说。

周执还真的起了疑心，眯起眼看向刘家庆。

“刘副队，萧同志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们公安队伍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我可以容忍你办案能力不成熟，但如果你要是有私心想要左右案件真相，那我可能需要和上级汇报一下了。”

刘家庆心里一慌，他能有什么私心，不过是自家父亲大人的吩咐罢了。

这会他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其他了。

赶紧喊冤：“萧景川你可别瞎说，我就是看不过你还有你媳妇罢了，至于收买什么的，周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缺钱，谁能收买得了我？”

周执又不是傻子，收买又不一定要用钱？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毕竟那些人权势都比他高，他有心无力，不如老实办案子，还受害者真相方能无愧于心。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否则引火烧身就迟了。”

他警告了一句，刘家庆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说话了，专注地看向房间里。

......

沈明玉吓唬完小孩，聂峰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眼神有了焦点，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

几天没说话，也没怎么喝水，这声音就像是刚从沙漠里逃荒出来的人一样。

刺耳难听，却难掩酸涩。

沈明玉却笑了，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聂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胳膊缓慢地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温热的感觉轻抚过又涩又疼的喉咙，有点刺疼但更多的是舒服。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又盯着沈明玉，“他们都说，我笨，只有你说我聪明。”

沈明玉一下就笑了，“你是大孩子了，我听你妈说你喜欢看书？读书明理，那你应该懂一个道理，别人说什么不重要，要听自己的内心，你觉得自己笨吗？”

聂峰摇了摇头又点头，没说话。

门口的三人不明所以，沈明玉却看明白什么，正了正脸色。

“聂峰，坏人做坏事，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们，我问你，你伤害过王老师吗？”

聂峰顿了一下，摇头。

“这就对了，你没伤害过她就是好孩子，我想王老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不要用别人的坏来惩罚自己，这是不对的想法，知道吗？”

沈明玉之前就猜测过，聂峰的撞墙行为很可能就是一种自我惩罚。

因为他在场却没有救下王老师，内心既愧疚又煎熬，他表达不出来只能用一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更甚者，后续不加以干预他会选择自我毁灭......也就是自杀。

她继续问：“我猜，王老师是第一个除了你父母让你放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专心让你干自己事儿的人，是吗？”

聂峰点头。

“我再猜猜，王老师出事的时候你在场，可因为你正在计算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没有及时救下王老师......你开始恨自己了，是吗？”

这下，聂峰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然后左手狠狠地掐住右手。

沈明玉看到这个动作，脑海中闪过什么，面色严肃起来，她好像知道那个女同学说聂峰和王小霞‘打架’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因为......她猜对了。

“聂峰！”

沈明玉的声音忽然放大了几分，马上要陷入自责中的聂峰呆呆地看向她。

“我说过，你很聪明，难道你觉得放任自己陷入愧疚自责，就能解决问题吗？能找到杀你老师的凶手吗？你这样只会给凶手增加逃脱的时间！”

“你，要成为凶手的帮凶吗？”

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的聂峰忽然愣住了，思想拉扯间话己脱口而出，“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