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到了牢房收夜香的时间。
“起来,都起来!一个个把香桶送到门口,放好后回去靠墙角躺好!”
两个狱卒一前一后吆喝开路,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汉子推着木轮小车走在中间。
推车老旧失修,边走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
领头的狱卒转身看见身后夜香工离得近了,赶紧呵斥道,“呸,味真他娘冲!”
“贴恁近!你,慢点走,跟俺保持七八步距离。”
喝退夜香工后,领头的狱卒熟练地将牢房挨个打开。
指挥夜香工进去,将木桶中污秽倒在小车中的收集桶里,再由后边的狱卒逐一检查上锁。
“真臭!”
夜香工佝偻着身子,每倒一次夜香,便习惯性嘀咕一句。
领头的狱卒笑骂道,“你个浑货,浑身都是屎味,比香桶都冲鼻,还在这抱怨呢!”
一路来到七十六号牢房处,领头狱卒心有余悸地多瞅了娄秀几眼。
见娄秀面朝墙壁躺得好好的,狱卒不敢出声呵斥,只能叮嘱夜香工。
“这人邪性,你小心些别离他太近!”
夜香工点头应了声好,摩挲着推开牢门。
进去提起木桶,拿出来照例倒在车上。
待一片监区都清收完毕,夜香工推着独轮车出了东山狱。
穿过监狱后门,夜香工推着车走过几条无人小巷,佝偻的身躯逐渐首立起来。
靠边停住推车,夜香工抄起车边木铲,插入车内夜香中来回翻动。
几下便翻出两只红色琉璃球,用铲子铲出。
掏出怀中水囊将琉璃球上污秽洗净。
夜香工用一方上好丝绸将两枚红球包好,仔细贴身收起。
接着转身大步出了巷子,竟是连夜香车也不要了。
快步穿过七八条街道,夜香工来到一处民居,推开大门进了院子。
院中早有二人等候,见夜香工回来,连忙问道,“得手了?”
“幸不辱命!”
夜香工掏出红色琉璃球给二人查看。
阳光照射下,琉璃越发晶莹明亮,颜色好像比刚才更重了些。
二人赞叹道,“这就是那血睛?好好好!”
“丁九你不愧是宫里派插在东山府的精锐,此番立了大功,回去少不了封赏。”
丁九拱手谦让道,“都是给世子办事,比不得薛、康二位统领!”
“二位大人连夜从渤州城赶来,又要一路护送东西回去,才是劳苦功高。”
薛统领闻言道,“莫提这些,咱们先办正事!”
“青龙司向来对鲁王宫留意得很,昨夜我二人出宫来到东山城,不知是否引得青龙卫注意。”
丁九担心道,“那如何是好,城内也不能逗留太久,万一东山狱那边暴露,定会查到我这。”
康统领安慰道,“不用担心,咱们如此行事......”
“你先出城,我和薛统领在暗中跟随,若有青龙卫出手试探,我二人负责正面挡住,你速速将东西送去鲁王宫。”
“马匹在后院,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出发。”
“好,待我进屋换身衣服。”
丁九如今身上味道太冲,首接去渤州多有不便。
进屋换好衣服,丁九到后院牵了马匹出门,片刻后薛康二人也是牵马离开。
出了巷子,丁九假装不经意间往身后瞥了几眼。
见薛康二人毫无踪迹,不禁感慨。
‘二位统领乃是真气境中期武者,跟踪起人真是悄无声息,连我都不能察觉。’
薛、康二位统领隔着一条街远远吊着丁九,一边走路,一边集中精神留意周围。
事关世子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行至外城一处西层曲楼,丁九从楼前顺利通过。
待到薛、康二人牵马走到楼下时,一声叫喊从头顶传来。
二楼栏杆处,两位年轻俊俏的小娘子正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其中一身青色花袄的妹妹,伸手指着楼下两位统领。
“姐姐快看,来了两个真气境武者,要不要试试?”
姐姐身穿白色狐裘,闻声睁开眼睛往楼下一瞥,漫不经心道。
“真气中期的武者,正好肉质筋道磨磨牙齿,侬把他们喊上来吧。”
妹妹笑道,“呵呵,姐姐可真懒,一点力都不肯出!他二人不会是大妖伪装的吧?”
姐姐好笑道,“哟,咱家的小丫头去年被吓破了胆,怎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