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轩昱抿了抿唇,在这一刻,他是有些后悔的。
明明那些都不是他的真心话,明明他对她也是真心的。
他也是气急之下说出的那些话,他又怎么可能骗她?
他从未骗过她!
明明是她先将他的真心践踏在脚底!
对,一定是这样的!
明明他对待窈儿的时候能做到冷静从容,却唯独对上凌芜就像是昏了头一般?
还不是因为她亲口说出“夫君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来气他?是她先要断绝和他的关系!
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今日就是要让凌芜知道,他是她的夫君,便永远都是她的夫君!
不管她认不认,他都是她的夫君,是她无可违逆的天!
“凌芜,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道不道歉?”朝轩昱冷冷望着她,语气中透着威胁。
“绝不!”话音刚落,凌芜就感觉肚子一痛,整个人被朝轩昱一脚踹下了湖里。
靠着湖边的水很浅,不足以淹没凌芜的整个人,却也足够将她的大半个身子浸没其中。
“朝轩昱!你根本不配做我夫君!”凌芜眼眸若枯井,只冷冷盯了一眼朝轩昱,便让人浑身发寒。
她抓住岸边的水草,努力想要爬上去,却又很快被朝轩昱踹了下去。
“你给我待在下面,想清楚了再上来!”朝轩昱面无表情地说道。
“阿芜!”谢彤想要冲上前,却被姚玉颍伸手拦下。
“谢小姐可要小心了,湖边风大别掉下去了!”
谢彤狠狠推开姚玉颍:“你给我滚开!”
姚玉颍被推得踉跄几步,气得咬了咬牙。
谢彤看了眼朝轩昱和朝轩铭,眼底闪过一抹幽怨,随即趴在岸边,要去拉凌芜。
“来人,将谢小姐带去一旁,小心看护着,可别落了水!”朝轩昱立刻吩咐。
朝轩昱一声令下,很快有家丁上前,强行押走谢彤。
谢彤挣扎了几下,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哪里挣脱得开侯府的家丁?
“朝轩昱!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阿芜她还在水里呢!她可是你的发妻,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谢彤很快被带到了一旁。
“放了谢彤,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凌芜咬着唇,愤愤地看向朝轩昱。
朝轩昱蹲下身子,静静凝视着她:“那得看你愿不愿意听话了!”
凌芜冷冷望着他,半晌,她咬牙道:“朝轩昱,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东西?”朝轩昱冷笑一声,“没错,我就不是东西!”
“我为了娶你,顶着皇室的压力,被父亲打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成婚后,我将侯府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了你面前!我为了让你开心,亲手为你在院中栽下了你最爱的芙蓉树!”
“我做的这一切,在你那就换来一句不是东西?那我今天就偏偏不是东西了!”
他双眸猩红,像是积攒了极大的怨气。
此刻,周围渐渐围拢了一圈人。
毕竟有人落水这么大的事,实在很难不惹人注意。
凌芜一次次的努力向上爬,可每次都会被朝轩昱重新踹下湖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侵袭她的肌肤,刺得她浑身发颤。
“作为侯府的世子夫人,你冒犯夫君,目中无人,没有一点世家妇人该有的规矩体统,今日我若不教训你,他日你只会变本加厉!”朝轩昱冷眼望着凌芜,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他眼睁睁地看着凌芜挣扎着爬上来,等到她好不容易爬到岸边,再次被他命人毫不留情地推下去。
他将岸边可以借力的石头全部踢下了水中,只为了让凌芜爬得更艰难。
锋利的石头撞击在她的心口,一时间又冷又疼,让她忽然想起在道观的那三年,那样的绝望,无人问津。
可那时她所承受的只是世人的漠视,如今却是满满的恶意,而这些恶意却是曾经她视为至亲的夫君。
她明明……每次都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上岸,可就是会被一次次踹下去。
凌芜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越发没力气,脚下也越发虚浮。
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凌芜的身份。
“这凌芜……当年世子为了娶她可是受了不小的罪呢!听说连腿都打断了!再怎么样,凌芜也不能这么对自己的夫君吧!”
“这凌芜若非受了侯府的恩情,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侯府为了凌芜做了这么多,她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