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的汤药则出自太医院。”
“我们核查了所有相关记载,从采买、制作到太医开出的药方,全都没有异常。”
“所有的食材和药材,在送至先太子面前前,均有专人全程监管。”
“唯有献王殿下在先太子病重之时,昼夜守护于榻前,并亲手为先太子喂食。”
“所用之物,均出自吕妃娘娘亲手烹制,未经过典膳局和太医院,因此相关记录也难以查找。”
他话音刚落,老朱的眼中已布满血丝,杀机四溢,面容扭曲可怖。
“此事之前为何未曾禀报?”老朱深吸一口气,平静问道。
他的声音虽不高不低,却如魔咒般刺耳,与他平日的语调大相径庭。
“太子病重之际,妃嫔亲自下厨,尽心侍奉,本是常情。”
吉垣心惊胆战,勉强压住恐惧,缓缓说道:“献王殿下乃先太子亲子,吕妃娘娘也是先太子生前最为钟爱之人。”
“他们的行为并无不妥,我们自然不会多加怀疑。”
“大家都觉得献王孝顺,吕妃娘娘对先太子一片赤诚。”
老朱缓缓闭上双眼,表情痛苦,再次开口:“如今你们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吉垣依旧跪伏着,没有抬头,答道:“陛下命奴婢调查,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我查阅了常妃娘娘病逝前及虞王殿下病重时所服的汤药和食物,发现也是如此。”
“除了东宫典膳局提供的膳食和太医院的药,其余便是吕妃娘娘亲自下厨料理。”
此处提到的虞王即朱允熥的长兄朱雄英,八岁时便离世。
虞王这个封号,是在他去世后才追加的。
“这些就是奴婢查得的结果,不敢隐瞒,如实呈报。”
“吕妃娘娘与常妃娘娘交好,二人关系融洽,对虞王殿下也甚为喜爱。”
“在他们患病期间,妃嫔亲自下厨,也合乎情理。”
“这并不意味着一定有问题。”
“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未能查出其他端倪。”
吉垣说完便沉默,静静跪着。
“是啊,查不到什么……查不到什么……”
老朱低声重复。
随即,突然怒吼一声。
“他们是咱们最珍爱的儿子、孙子,还有儿媳妇。”
“他们怎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一声响动,老朱站立的身体突然坐下。
他大口喘息着,胸口仿佛积聚了一股气,堵塞了呼吸,无法释放。
老朱伸出手指向远方,说道:“去……去……去把吕氏……”
话未说完,手又放下。
吉垣立刻领会了意思,道:“奴婢这就派人去抓捕吕妃娘娘!”
“什么吕妃娘娘?”老朱再次勃然大怒,“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是猪狗,不是人!”
“她配做我儿的媳妇吗?配称作吕妃娘娘吗?她配吗?”
吉垣连连叩头,回答说:“是,陛下说得对极了,她不配,她就是个卑贱的婢女,不是人,是猪狗……奴婢这就去把她抓来。”
说完后,他躬身站起,准备离开,却被老朱喝止。
“等等!”
吉垣急忙转身。
老朱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之前提到,她昨天和献王私下密谈,避开所有人。”
“今天献王就去了吴王府,假借探望吴王的名义,邀请吴王参加吕氏即将到来的寿宴。”
对吧?”
吉垣回答:“启禀陛下,确实如此。”
“标儿离开没多久啊!”老朱冷声道,“她不守孝,反而想办寿宴,还特意让献王亲自去邀请,生怕吴王不去。”
“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吉垣不敢作声,弯腰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有证据,不能贸然行动。”此刻,老朱的情绪比之前平静不少。
语气温和而平淡。
但龙目中暗藏的杀机却愈发强烈。
“她毕竟为我们生了好几个孙子,最小的熙儿,才刚满周岁。”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标儿也离家数月了。”
“我的孙子和儿媳妇,离开的时间更长。”
“当时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中毒的征兆。”
“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如今再去查她当时烹制的菜肴是否有问题,根本查不出结果。”
“都无迹可寻,如何查起?”
也许是刚才竭力呼喊耗尽了力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