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望着那一封血书——七日遗命。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杀敌,更要杀心。
他看着地图,冷冷开口:“谢玄。”
“在。”
“你去,查清楚我军之中,有多少是顾怀瑾的探子、毒教的细作。”
谢玄心头一震:“你要……先清军中?”
萧逸点头,眸光冷厉:“顾怀瑾以监军为名,要借毒教之手磨掉我旧部……我就先把他的人,连夜磨掉。”
谢玄咽了口唾沫:“你疯了。这是天子军,你动手,便是造反的罪。”
萧逸负手而立,望着那黑暗的西疆荒原,淡淡吐出一句话:
“他们既入毒地,就是死地。”
“我不动他们……毒也会动他们。”
第三夜,毒雾弥漫。
三州边镇尸横遍野,毒烟蔓延至军营外围,军心早已惶惶不安。
而在这混乱之中,萧逸悄然布下杀局。
他没有调动军队,而是启用了那支早已蛰伏在暗处的旧部死士。
三百人,三百张人皮面具,化作军中传令、马夫、炊事、杂役。
谢玄冷汗淋漓:“你真要在皇帝眼皮底下,屠你自家军?”
萧逸目光冰冷:“这些人,不是我的兵。”
“顾怀瑾送进来的细作,不是毒教的人,就是皇帝的人。”
“要我领他们出征,倒不如留在这军营,替他们挖好坟。”
谢玄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你名下的军,你敢动,满朝文臣要把你剥皮抽筋。”
萧逸望向那帐外漫天毒烟,低低一笑:“那就让他们来。”
“我倒想看看,毒教来袭时,朝堂上的那群言官,会不会亲自披甲上阵。”
谢玄闭嘴。
这一夜,军营中无声起了大风。
毒烟笼罩,迷雾掩杀。
一场没有军鼓、没有号角、没有呐喊的“清洗”,在军营最黑暗的角落里悄然展开。
一刀一剑,静默割喉。
顾怀瑾的人、毒教的细作、还有那些早已变节的旧将,悉数死于夜色之中。
无一人惊动,无一人逃脱。
萧逸坐在帅帐,饮着冷酒,看着一张张传来的死名单,神色不动。
谢玄低声:“你杀了他们……顾怀瑾不会坐视。”
萧逸冷冷一笑:“他若坐得住,那我倒要失望了。”
“让他坐不住。”
夜尽,风停。
清晨,毒教攻势如潮,百骨之阵压境,三州边界再起狼烟。
而此时,萧逸亲自披甲,骑马而出,指着那片毒雾滚滚的荒原。
他低低开口,声音却传遍三军:
“传令全军。”
“营中有毒,营外有敌,今日起,营中清扫三日,营外设营三十里,不得靠近。”
“违令者,杀无赦。”
军中哗然。
谢玄听得心惊胆战:“你要把整座军营……孤立?”
萧逸淡笑:“我不动兵,不动粮,不动将。”
“但毒,总得有人清。”
他转头看向顾怀瑾的监军大帐,唇角掀起一抹讥讽。
“既然你要监军,那你们,就留在这营里,等死。”
谢玄看着那滚滚毒烟即将淹没顾怀瑾的大营,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
“萧逸,你他娘的疯了。”
萧逸笑而不语。
他这一手,才叫借毒除贼。
三州之外,毒教压境,敌未灭。
三州之内,朝堂未平,贼未除。
这一局,他既要杀敌,更要杀心。
而这一剑——
是献给那群把他当弃子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