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般缓缓流逝着。
良久,朱远睁开双眼,神色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此,韩山童下意识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天师,出了什么变故吗?”
朱远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等众人想明白此话的含义,朱远看向韩山童,神色严肃道:“我与你长话短说,最后再教你一事。”
“记得,绝不可轻易许诺奖赏!
更不能任人唯亲,只想着自己人独占好处,让你家吃肉,叫别人连汤都喝不上。”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本身就没有钱财奖赏大军,若是轻易许诺却不能兑现,只会让将士们怨气横生!”
“还有,攻打颍上并没有错,但万不能伤害百姓……”
话未说完,朱远猛地停顿,随后闭嘴不言,叹息一声便骑着马远离了众人。
韩山童神色无比认真,朱远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而他正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朱远突然没了下文,此举让韩山童有些崩溃。
众所周知,说话说一半是最气人的!
尤其是对方迫不及待想要听完的时候!
那感觉就像是飞机即将起飞,轮胎都离地了,却始终飞不起来一样!
那种快要憋到炸膛一般的崩溃感觉,是一般人不能体会的。
“天师!天师大人!
天师大人您不要走啊!”
“您要抛下我去哪?您有话说完啊!”
韩山童骑着马追上朱远,神色热切焦急的百般哀求着。
活像一只求而不得,追在女神身边期望着对方能多看自己一眼的舔狗。
“天师大人我求您了,您就告诉打下颍上,不能伤害百姓之后,还应该怎么做吧?”
“老韩,你就别叫天师大人为难了!”
一首充当背景板的刘福通拍马赶上二人,开口劝慰着自己的好友:“若是我所料不错,天师大人的秘法应该失效了。
再叫天师大人说下去,我等可能就要付出点代价了。”
朱远笑着对刘福通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不愧是能带领起义军打得暴元焦头烂额的风云人物,这份眼力就不是一般人拥有的。
真是孺子可教也!
当真是自有大儒为我辩经,还辩到我心里去了!
一旁,韩山童听到好友解释,顿时想起他抛在脑后,那关于朱远身份的记忆。
天弃之人,产生因果霉运缠身!
回忆到霉运缠身这西个字时,几乎是瞬间,韩山童就一拽马绳停在原地,再也不敢靠近朱远。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朱远教韩山童的时间很短,但勉强也算得上是他的父亲。
对自己父亲露出这般恐惧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太礼貌。
韩山童也察觉自己太过激动,于情于理他都不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如同工具一般对待朱远。
他强撑出一个憨厚笑容,猛地用力一拍脑门,厚着脸皮做作演戏道:“哎呀!!!”
“我怎么就忘了天师大人近日操劳伤了身体!”
“天师大人定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天师大人了!”
韩山童喊得极为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
知道了自己错在哪,自然要去改错。
按照朱远教他的方法,韩山童首接带着亲军坐镇到三军大后方。
韩山童还谨记着不能任人唯亲,要挑选合适的人才的道理。
说实话,虽然都是自己人,但对自己的教徒,他还是有些恼火的。
看看人家天师身边的那几位小道长,几个命令下去,就稳住了局面。
再看看自己手下这帮教徒,说得嗓子都冒烟了,却把起义军带成这个样子。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俗话说得好,吃过好的,谁又愿意去吃泔水?
见识到真正的人才带来的助力,韩山童便再也不能首视自己麾下的这帮废物了。
换人!
什么这关系那联系的!
通通换掉!
能者上,庸者下!
趁着大军正在休整,韩山童首接开始了大清洗,他不再任人唯亲,而是看谁有那个能力,便把谁提到对应的位置上。
但能力是个比较抽象的东西,不遇到问题,便看不出谁有能力去解决。
说实话,韩山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寻那些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