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抱着孩子，说这话的时候父子俩瞧着有说不出的孤落感。

就好像纪柔在孤立他们，连孩子也要一起撵走一样。

“我没有嫌弃你。”纪柔缓言。

“我想你自己睡会舒服些，归归凌晨会醒来喝奶，打扰到你休息。”她解释。

在医院这几天，他跟贺母都伴在身边，贺母有生育的经验，比起贺谌更能细心熟练地照顾她和孩子。

纪柔初为人母，照顾孩子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贺俞归多数都还是贺母纪奶奶她们帮忙照顾，她跟贺谌就轻松多了。

可现下她出院回家，情况好了许多，贺谌是因为他们母子俩特意回来的，贺母他们没想着过多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不像在医院的时候晚上还跟纪柔待一间房了。

“不打扰，我就喜欢跟你一起睡觉，你不要赶我。”贺谌急切道，语气里仍沾有几分委屈。

他毫不介意，又有点强硬，纪柔犹豫几秒，还是依他了。

他假期不多，跟孩子的相处时间挺珍贵的。

同是新手父母，贺谌对孩子也是新奇喜欢，他上手熟练些后，一抱能抱很久，看孩子的眼神柔和极了。

这一切纪柔看在眼里。

刚出生的小孩一整天几乎都是在睡觉，不怎么会跟人互动，但大家单看着他的小模样就欢喜，怎么也看不腻。

只过了几天，贺俞归白嫩了些，一天一个样，越瞧越好看。

从他出生看到他的第一眼，纪柔就觉得他小小的五官轮廓有贺谌的影子了，现在越发明显。

贺俞归凌晨会醒来喝一顿奶再哼哼唧唧地继续睡，每次的时间点还挺固定的，都是一两点左右。

在医院的时候他都是睡在纪柔身旁，他哼两声纪柔就会醒了。

今晚贺谌跟他们一起睡，他小小一只睡中间，贺谌在他身旁躺下后，他好像有点不太乐意，小眉毛一首皱着。

贺谌一起身，他小表情又平静了。

纪柔没发觉这一点，贺谌倒是留意到了，眯了眯眼，觉得这小混蛋就是在针对他这个爹。

从他说他是小王八蛋过后，他就跟人精似的听懂了，他一抱他就给他拉着个脸。

本来就丑得像猴子一样了，现在还拧着个脸，跟小老头似的。

贺谌还觉得贺俞归挤在他跟纪柔中间有点碍事，他还是在纪柔肚子里的时候方便些，起码他还能抱着纪柔睡。

贺谌对贺俞归短暂的父爱时有时无，这会儿又散了。

他们母子俩身上都有隐隐约约的奶香，她生完贺俞归后，原本她身上他熟悉的馨香淡了不少。

以往睡觉的时候，她会散着头发，但现在她在坐月子，为了方便，睡觉头发都是盘着的。

一样好看。

贺谌侧身，完全忽略躺在他旁边的小脑瓜子，略过他看纪柔，眼尾轻扬。

纪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动来动去，怕他一会睡觉还会不小心压到贺俞归，想了想，不让贺俞归睡在中间了，抱他起来换了个位置，躺她另一边。

这更和贺谌的意了。

他勾唇，顺势将她搂住，满足了：“睡觉。”

“嗯。”纪柔没阻拦他这个行为，只不过微红着脸将他手臂往下稍挪。

贺谌不知所觉，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姿势更为亲昵。

“伤口现在还疼不疼？”黑暗中，他低声询问。

她生孩子还是受苦的，撕裂了一小道伤口，她从来都不跟他说这些，还是有一回他听见贺母跟她说话，才知道的。

他突然问起这个，纪柔微愣羞涩，声音也很低。

“好很多了。”

“真的吗？”他不放心问。

“嗯。”纪柔点头。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又跟她道歉。

孩子是他让她怀上的，因为他的私心，始终还是难为了她，他还使了些手段，让她跟他结婚。

贺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眸暗下来。

纪柔不清楚他为什么总经常跟她道歉，他对她己经够好了。

“阿谌，你没有不好，你很好。”她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贺谌抱着她不说话。

夜色过半，贺俞归到点准时醒了，哼哼唧唧地想要喝奶了。

比纪柔先醒的倒是贺谌，贺俞归一有动静他就醒了，先纪柔一步抱他起来。

“别嗷了。”贺谌低声训他，想着他以后都这个点醒来闹的话，纪柔还怎么休息。

“你能不能忍忍贺俞归？”他一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