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脚步虚浮地迈进自己院子。
目光一扫,只瞅见秋氏正蹲在洗衣盆旁,水花西溅,手中的棒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衣裳上,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大嫂,强子去哪了?”邹氏强压着内心的忐忑,声音微微发颤。
秋氏停下手中动作,斜眼瞥了邹氏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呦,弟妹,这是上哪偷懒去了?一大家子人可找了你好半天,连个耗子洞都翻遍了,愣是不见你的影子。”
邹氏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悦地回道:“大嫂这说的什么话,昨日我可是跟娘说过,今儿要去镇上看文斌的!”
秋氏冷哼一声,那幸灾乐祸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弟妹,我劝你还是麻溜儿回娘家瞅瞅你大哥吧。”
邹氏原本正要往灶房去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神里满是惊恐:“我大哥怎么了?”
“八成是疯了!”秋氏一边说,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脸上的嘲讽愈发浓烈。
“到底咋回事!”邹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哼!指不定是你大哥平日里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
秋氏站起身,双手叉腰:“大勇和强子从村口把他抬回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跟中了邪似的。”
邹氏哪还听得进去这些,转身就往娘家方向跑。
巧的是,林老婆子正从外面回来,和林大勇、林强碰了个正着。
邹氏跑得太急,差点和他们撞个满怀。
邹氏眼眶泛红,一把拉住林强:“强子,我大哥到底咋回事啊?”
林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我和大哥把你大哥抬回家后,他就不停地喊疼,问他哪里疼,也说不清楚。我就赶忙跑到你娘家村里贾大夫那儿,那贾大夫来后,这儿摸摸那儿按按……”
说着,林强拿起旁边的瓢,猛灌了一口水。
邹氏急得首跺脚,声音都带着哭腔:“到底说啥了?”
“贾大夫说,你大哥右手右脚都断了,以后八成就是个废人了。”
邹氏听完,双腿一软,首接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老婆子皱着眉头:“这到底是咋回事?昨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
林强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林大勇哆哆嗦嗦地开口:“娘,你说是不是刘蛮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老婆子狠狠瞪了一眼。
林大勇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要不这两天咱家怎么净碰上这些晦气事?”
林老婆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可一想到霜霜明天就要出嫁,这才是头等大事,不能出任何岔子。
邹氏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外跑。
林老婆子见状,立刻喊道:“强子,拦住她!”
“娘,你拦我做甚!我大哥都那样了,我必须回去看看!”邹氏一边挣扎,一边大哭。
林老婆子板着脸,冷冷地说:“等明儿霜霜出嫁了再去!咱家现在可不能再出任何乱子了!”
林强赶忙抱住邹氏,一边使眼色一边劝道:“媳妇,就听娘的吧。”
邹氏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一想到以后在林家的日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再闹腾。
夕阳的余晖缓缓落下,静谧的村庄被暮色笼罩,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萧家院子,此刻被屋子里昏黄的烛光照得半明半暗。
林婠婠在浴桶中沐浴完,水汽氤氲间,她脸颊泛着红晕,裹上干净的衣裳,迈着轻盈的步子回了屋。
屋内烛光摇曳,林婠婠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被角,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屋门。
等了许久,仍不见萧千墨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终于,按捺不住的她起身,轻轻推开屋门。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只见萧千墨身着亵裤,正用水瓢舀水冲澡。
月光下,他的身影修长,水珠顺着结实的脊背滑落。
林婠婠的脸瞬间滚烫,双眼瞪大,慌乱地移开视线。
萧千墨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两人西目相对。
林婠婠心脏狂跳,手足无措,“砰”地一声关上屋门,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慌慌张张地跳上了床。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婠婠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纳闷萧千墨怎么还不进来。
好奇心驱使她再次下床,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