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冯媒婆对着秋氏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脸上的肥肉跟着抖动。

“我还头一次见到上赶着嫁闺女的。一开始那丫头还拿腔作势不同意，现在呢？还不是瞅着高公子有钱有势，巴巴地往上贴，一家子贪财的人！”

说着，她摊开手掌，看着白得的五两银子，原本眯缝的眼睛瞬间瞪圆，撇了撇嘴，满脸埋怨：“高公子送了那么多聘礼，就给五两，真是抠门！”

说罢，又狠狠地啐了一口，嘟囔着：“不过也好，省得明天还要跑一趟。”

原本，冯媒婆坐在自家堂屋，八仙桌上摆着一杯粗茶，茶叶在水中慵懒地舒展着。

她跷着二郎腿，身子微微后仰，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端着茶盏，轻轻吹散热气，小呷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就在冯媒婆准备起身收拾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冯媒婆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

她扯着嗓子喊道：“谁呀？”

“冯婶子，我是林家的！”秋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从门外飘了进来。

冯媒婆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嘀咕：“这林家来干啥？她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起身，迈着小碎步穿过院子，边走边整理着头发和衣衫。”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裹挟着秋氏的身影扑面而来。

秋氏满脸堆笑，自来熟地贴了上去：“冯婶子，叨扰你了啦！”

她的眼神中透着不安，不停地在冯媒婆脸上扫来扫去。

冯媒婆打量着秋氏，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哟，林家大媳妇，这是有事？”

秋氏搓了搓手，赔笑道：“冯婶子，我就是想来问问，今天那晦气事会不会影响霜霜和高公子的亲事啊。”

冯媒婆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个嘛……我也说不准。不过走的时候，我可是瞅见高公子脸色不太好。”

说着，她斜睨了秋氏一眼，观察着秋氏的反应。

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这……这可如何是好？这霜霜和高公子的亲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吧？要不劳烦冯婶子去高公子那儿探探口风？””

冯媒婆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林家大媳妇，你说得轻巧！高公子是什么身份，我能随随便便上门去问？这要是惹恼了他，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秋氏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双手递到冯媒婆面前：“冯婶子，这是给您喝茶的。您要是能帮我们霜霜办成这桩亲事，往后定有重谢！”

冯媒婆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就在这时，秋氏又犹犹豫豫地开口：“冯婶子，您说这俩孩子这么有缘分，这婚事能不能提前办呢？我……我是怕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故。”

冯媒婆心里一乐，正愁不知道怎么提这茬，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林家大媳妇，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呢，你倒好，还想着提前！”

秋氏急得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冯婶子，我这当娘的，实在是放心不下。您也是当娘的，自家儿女的事操多少心，您还不清楚吗？等霜霜嫁过去，我一定让她好好孝敬您！”

冯媒婆抬了抬眼皮，见秋氏急得不行，也不再拿捏：“行吧！权当我积德行善了，硬着头皮走一趟。”

秋氏闻言，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冯媒婆转身回屋，拿了件披风，扭着肥大的屁股出了门。

秋氏站在门口，望着冯媒婆远去的背影，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冯媒婆出了巷子，并未朝着高家的方向走去，而是拐进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

街道尽头，一座气派的楼阁映入眼帘，楼内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冯媒婆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加快了脚步：“今晚有好戏听喽！”

说罢，扭动着臃肿的身躯，一头扎进了那纸醉金迷之中。

两刻钟后，冯媒婆哼着曲儿，脚步踉跄地回来了。

她那油光满面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纸醉金迷的畅快。

刚到门口，早己等候多时的秋氏赶忙跑过去，声音里满是焦急：“冯婶子，怎么样了？高公子咋说？”

冯媒婆眉头瞬间凝住。

秋氏看到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冯媒婆偷偷嗤笑了一下，接着，她故意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