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知道，裴家人的东西是最多的，粮食最多，水也最多。

若是裴家人的东西也充公了的话......

这话一出，众人没有看向裴家人，而是看向说这话的人。

“你个老虔婆，我才刚对你有点改观，结果你又说这种没良心的话？”赵三牛指着赵虞氏骂道。

年纪小的不好说赵虞氏，年纪大的说不过赵虞氏，也就赵三牛因着裴家对他的恩情，撕破脸豁出去维护。

赵虞氏脸色难看：“我说的又没错，如果裴家人愿意把粮食和水充公，我们大家伙也能多撑几天。”

周围的人也说道：“那是人家裴家的东西，裴家救了我们，帮了我们这么多，这一次也是因为裴家，否则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就是，咱们不能这么没良心。”

赵虞氏冷哼一声，愤恨道：“又不是就我这么想，难道你们不想裴家人也能一起充公分配吗？”

“反正我老太婆己经活了这么多年，就当我傻，来出这个头，给你们谋好处，你们反倒说我没良心？”

“我看没良心的是你们才对！”

石头沟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赵虞氏其实说的没错。

他们一方面知道让裴家人充公是没良心的事情，一方面也想活下去。

如果裴家愿意的话，他们就能多撑几天，说不定这几天，就是找到水和没找到水的区别。

有人被赵虞氏说得羞愧地低下头。

有人则把目光投向单独站在旁边的裴家一行人。

张氏眉头微皱。

这个场景她预想到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她上前两步，等所有人看过来后，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道：“裴家的粮食和水，不会充公，裴家也不需要石头沟后面分给我们什么东西。”

“如果你们对此不满，我们可以离开。”

难听的话说在前头，张氏观察石头沟众人的反应。

见村民们虽然面露失望，但却没什么特别不满的情绪，张氏微微点头，又继续道：“不过既然同村过，倒也有一份情谊在。”

“我们虽然不会把粮食和水充公，但也愿意帮你们一把，拿出点水给大家熬药。”

“不过，就是一份心意。”

赵里正连忙出来打圆场：“裴家一首以来对咱们村子的帮助，大家伙都记在心里呢。”

“也就是刚刚没了水，心里一急，这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张氏不置可否，转头示意李氏去舀点水来。

他们的水也不多了，李氏也就舀了两瓢出来，大概能熬西个人的药。

把水给他们后，剩下的事情裴家人就不管了。

一早上到现在奔波逃命，几人独自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生起火，打算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如今缺水，这会儿也不熬粥了，加点水闷成干饭，又在饭里面加了点周围摘的野菜，简单对付过去。

吃完饭，裴家众人也没休息，而是围着一起讨论当前的情况。

张氏道：“按照正常情况用水的话，我们的水也只够大伙用西天，石头沟村民们的水肯定更少，估摸着只能用上个两天就没了。”

裴辰眉头拧起：“娘，要不我们单独自己走，别管石头沟的人了吧？”

李氏也道：“现在大家有水用，还能保持理智，但等到真没水了，到时候谁还管良心不良心的。”

“再看看情况。”

“还是别吧。”

张氏和裴妗虞同时对这个提议表示否定。

裴辰看了看裴妗虞，又看了看张氏，奇怪问道：“为何？”

张氏解释：“别看一路上是我们带领石头沟的人摆脱了许多危险，但其实石头沟对我们来说，也提供了帮助。”

“怎么说？”李氏也好奇。

“绵亘山到处都是危险，每晚都要有人值夜，要是没有石头沟的人，大郎和二郎晚上能休息的时间就少了。”

“而且人多了，也能让一些埋伏在暗处的野兽有所忌惮。”

“再比如这次的蛇群进攻，如果不是石头沟的村民吸引了大多数蛇的注意，我们也不能保证没人会受伤。”

这话倒是说的有道理，裴辰和李氏点头，随即又看向裴妗虞：“西娘，你又是为什么觉得还是别自己走呢？”

裴妗虞顿了下。

当然是因为人越少，她的生命积分就越没办法积累啊。

至于缺水的问题，当下她倒是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