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咱们只能看了才知道能不能治。”月圆施了礼,意图送客,“夫人走时,请叫人把门板装上——坏的那一块,夫人还是要照价赔偿。”
这女子看着月圆的样子笑了笑,这掌柜娘子生有罕见的美貌,一颦一笑都格外动人,连她这种天生暴躁脾气的人,都不忍心口出恶言。
她原本是要把这女子裹挟着走,夜里就给儿子看病去,这会儿却动了怜惜之心,竟笑着应了。
“成,明日我叫我那儿子来瞧,横竖他也很久没出门了,出来走一走也很好。”
女子说着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临行时又说,“小娘子头发还没梳上去,不曾婚配吧?你可知道我是谁?全天下的好儿郎我可是门清儿,赶明儿给你送一个来。”
她话音未落,一旁的男子却怒了,骂骂咧咧的,“你认识哪个好儿郎,拉出来给……瞧瞧。”
雪夜里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倒也有趣,一家人把门板上好,又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起了羊肉锅子。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店门就开的晚,日上三竿了才开始行医,打过一更过后,月圆在柜台后拉了帘帐誊抄账目,忽听得门外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她也没在意,又听到脚步进门声,雪藕唤人的声音又惊讶又惊吓。
“郎君?”
来人也许是嗯了一声,也许是没说什么,月圆却僵住了,正发怔的时候,又听到熟悉的一声问。
“你家姑娘呢?”
雪藕的脚步就慌乱起来,原地踏步似的,月圆心里一紧,听出了燕覆的声音。
“别过来。”仓促之下,她出声制止要走过来的小啊呜。
“月圆。”真的是他,声音里有不可思议,还有怅然若失的意味,“我过来了。”
“先别过来!昨夜吃了羊肉锅……”她挠挠鬓边,“我没洗头——”
57 最终回(下)
◎开了春,我们回去看看◎
世上事就是这般巧。
昨夜母后半夜来袭, 噼里啪啦地说了几千句话,最紧要的就是要他出宫看眼睛。
“那一处医馆呢,叫做重光堂, 这两年在上京城美誉多多,听说能使瞎子复明,皇儿近来忧思过度,眼睛愈发不灵光了, 去瞧瞧, 顺便也体察一番民情——自打从江南回来, 人变得更不爱说话了,成日里见那些个从江南来的察子,怎么?你在江南藏了什么宝贝?”
对于母亲的提议,燕覆原本是不放在心上的,倒是第二日去西山大营看新造出来的火炮,恰巧从永安门出入,抬头就看到了重光堂的招牌,索性遂了母后的意, 来瞧一瞧算了。
却不曾想, 叫他找到了自己遍寻了两年的人。
原来这两年,他与她近在咫尺,却从未遇见。
他又重新听到了那声乖慵的抱怨声, 说自己没洗头, 简直是可爱至极,然而他还不曾出声,泪便流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 疾步上前, 拉开了帘幕, 那张可爱至极的脸惊慌着,使她整个人像一只迷路的野兔子,从春日的山野里一跃而出,再度撞进了他的世界。
这只野兔子咕哝着什么,他听不清楚,手一撑跃过书案,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在他的怀里乖乖趴着,也不哼唧也不说话,就连喘息声都是轻轻的,就像两年前他走那日,她也掉泪也伤心,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她对他的喜欢很克制,以至于让他错认自己只是她生命的过客,不愿将她拖入自己所处的泥沼。
此时再将她抱进怀里,只觉今生绝不能再错失她。
“月圆,我不该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嗓音里有哽咽,“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儿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浓烈的想念,她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前,耳畔被他的吐息惹出了细细的栗。
“我……”她迟疑着,这两年的历程叫她成熟了许多,对燕覆的想念虽刻骨,却不再叫自己疼痛,此时听他吐露心声,那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日子又浮上了心头,叫她不由的委屈起来,“实在是太想你了,就携家带口的进了京,想着和你春日看同样的花景、呼吸同样的空气——可没想到,京城的花贫瘠的可怜……远不如金陵花开时的盛景。”
听到这里,燕覆的喜悦里又带了一些好笑,她总是这样,平淡的日子里也能找到很多快乐。
“京城的花景的确没有南方好看,以后每一年的春日,我就陪你回金陵看花,看够了、看足了,再回京城。”
月圆的手原本在他的胸前趴着,此时听了他的话,便略微仰了仰头,将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抬眼间看到他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