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事情远未到那般不可收拾的严重地步。”
“且待明日唐相公和毕公公归来,我们再做定讨论吧。”郭林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会议首至半夜时分,方才宣告结束。
众人皆己疲惫至极,各自回去歇息。
次日清晨,陈初一刚刚从睡梦中苏醒没多久。
张敬张相公便匆匆赶到了灾民临时安置点。
“子皓,你们在此处务必竭尽全力,将余下的灾民妥善收拢并加以安置。”
“待我返回京城后,定再会为你们调拨一批钱粮过来,以解燃眉之急。”张敬神情严肃,掷地有声地说道。
“相公,您这是打算前往何处?”陈初一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
“杀人!我要将从这里到河南府沿路的百官尽数诛杀!”
张敬的眼神中陡然迸射出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气,他咬牙切齿道。
张敬作为官家的先生,自官家还是太子之时,便开始悉心教授官家各类知识。
眼瞅着官家即将成年,而这安置灾民之事,乃是官家接手处理的首个政事。
然而,却有一些人在背后暗中捣鬼,蓄意破坏。
张敬得知此事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难以遏制。
因此,他昨日收到唐琦的汇报后,当即便向政事堂提出了巡逻河南府的决议。
他计划从京城一路仔细巡查至河南府,将这一路上的官员彻彻底底地清查一番。
对于那些该杀之人,他绝不心慈手软。
对于那些该抄家的,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既然这些官员都不愿意收拢灾民,那他便要将他们的钱财统统抄回来,用以妥善安置灾民。
他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绝对不能忽视官家了。
“相公,这……朝廷不是有规定说不杀士大夫吗?”
陈初一听闻张敬的决定,心中惶恐不安,声音颤抖地说道。
“放屁!你熟读律法,你倒是给老夫说说,哪条律法明文规定不能杀士大夫了?”张敬瞪大了双眼,怒声呵斥道。
陈初一一下被张敬怼得无话可说。
“此去路途遥远,其间艰难险阻不计其数,愿相公多加保重身体。”
陈初一对张敬敢于与天下读书人为敌的无畏勇气深感钦佩,他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说道。
“你们就在这里尽可能地将剩余的灾民妥善安置好,老夫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这一路的奸佞之徒全部清除干净。”
“这里就托付给你们了,切不可辜负了官家的殷切期望。”
张敬拱手道别后,便带领着一众随从,登上马车,扬鞭而去。
“师弟,相公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太过激进了?”
郭林望着张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满心忧虑地说道。
“希望张相公能够有所克制,否则若是引发了天下读书人的公愤,恐怕他很难得以善终啊。”
陈初一神色低沉,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地说道。
“好了,作为一个读书人,你们应当清楚地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你们也不要过多地感叹了,全力以赴将剩下的灾民安置妥当,切不可辜负了官家和张相公的期望。”郭明达神色严肃,对陈初一和郭林说道。
“知道了,先生。”
“知道了,爹。”
在随后的几日里,陈初一和郭林忙得不可开交,他们陆陆续续又接收了大约几千名零散的灾民。
然而,自那以后,唐琦便再也没有往这里引领过灾民了。
“相公,难道灾民己经没有了吗?”
这一日,陈初一见唐琦不再外出迎接灾民,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开口问道。
“没有了,时间己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他们还没走到这里来,那他们就己经不能算是灾民了。”唐琦脸色阴沉道。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寡言的毕公公开口了:“你们只需将当下的灾民安置妥当即可。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陈初一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实在按捺不住,追问道:“毕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公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他缓缓说道:“张相公出京后,便再没有灾民往这边来了。”
“而那些余下零散在山间的灾民,在我看来,他们己经不能算是人了。”
说罢,他还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陈初一和郭林,那目光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