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殿。

萧桓羽休养了半个月后，乾元帝总算是过去看他了。

“可知错了？”

他坐在软榻上，黑眸沉沉，浸染着不容置喙的皇权威压。

越贵妃坐在他身侧。

“桓羽这些日子己经反省……”

“让他自己说。”

萧桓羽拱手，垂眸。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仗着父皇宠爱肆意妄为，更不该心胸狭隘睚眦必较，儿臣知罪！”

他跪在地上，低声啜泣。

真诚极了。

乾元帝叹息一声。

之后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你年纪轻，太过浮躁，朕罚你，也是想要磨磨你的性子，让你沉稳一些。”

“父皇苦心，儿臣铭记。”

“还疼吗？”

“还有一点儿……”

萧桓羽声音轻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别怨父皇，爱之责之切。”乾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马上也十七岁了，该封王了。”

萧桓羽心里一喜。

上次被罚，乾元帝说给他封王的事延后，他还以为今年没指望了。

越贵妃更是高兴。

“皇上，臣妾就知道，您还是在乎桓羽的，之前您送桓羽的宅子，己经修葺得差不多了，就差……”

“那个宅邸不好。”

乾元帝突然开口。

“晋阳那边，富饶美丽，繁荣至极，朕准备封你为晋阳王，那边有几处府邸，朕之后让人拿过来，你自己选。”

萧桓羽的笑意僵住了。

“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离京？”

“嗯，你若是想要回京看看，京中的宅邸也留着，还是你的。”

“皇上！”

越贵妃忍不住了：“您怎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也是临时决定的。”

“臣妾不答应！”

越贵妃咬着唇：“臣妾就桓羽这一个儿子，怎么忍心让他远离臣妾？”

乾元帝笑了笑。

眸中却带着一股压迫。

“贵妃，朕不是与你商量。”

越贵妃心一梗。

她心头一股火气，想要跟以前一样，同乾元帝发火。

但是对上他泛着冷意的眸子，又冷静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不再像从前一样纵容她了。

萧桓羽拱手。

“儿臣谢父皇厚爱，儿臣愿意去晋阳。”

“晋阳很漂亮，你会喜欢的。”

乾元帝温声应了一声，之后转身走了。

他一走，越贵妃就重重拍了下桌子。

“晋阳……他怎么能送你去晋阳！”

她的儿子，是要留在京中，封王加冕，日后还要登上皇位的！

乾元帝这一番举动，很明显便是让他打消夺嫡的念头。

这皇位，怎么能给萧玄胤那个残废？

秦悠悠作为皇后，就己经压了她一头。

她绝不允许她的儿子再压在她儿子头上！

越贵妃转头。

“桓羽，你放心，母妃不会让你离京的。”

萧桓羽眸光阴鸷。

“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父皇真疼我，可仔细想想，若是最疼爱的人是我，为何太子瞎了五年，也没有废储，将东宫之位给我？”

“如今太子眼睛一好，父皇便立刻为他谋划了。”

“爱之深责之切……呵呵，母后，父皇到底爱谁？”

越贵妃怔了怔。

皇上……当然是爱她……和她的儿子。

“你放心，母妃会再劝劝你父皇的。”

“母妃，你与父皇之间有了嫌隙，当务之急，是要修复你与父皇之间的关系，父皇对你越是在乎，你的话他便也会多听几分，对我这个儿子，也便多在乎几分。”

萧桓羽敛了敛眸。

“若是父皇真的不改变主意……咱们再用别的法子，这皇位，我断不会拱手让人的。”

“你用什么法子？”

萧桓羽没吭声，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他面容有股天真，却又带着一丝残忍。

让越贵妃不由得心紧了紧。

……

江惜颜过了一阵子安生的日子。

她在后院让人整理了一块地，种了一些瓜果蔬菜。

还做了个秋千。

当真像是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宋泊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