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青谣从未被人如此轻薄。
她被这肆无忌惮的搂抱与亲吻激得羞愤难当,几欲吐血,心底涌起一股冲动,想狠狠甩他一耳光,将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推开。可她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吻落在脸颊上。
男人似还不满足,竟侧身抬起她的下颌,试图吻上她的唇。即便他贵为天子,容貌风华绝代,青谣却心如止水。无论他是谁,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波澜,更何况他还是妻妾成群、算起来还是她小叔的男人。
此刻,她心中只剩憎恶、羞耻与愤怒,恐惧早已被这些情绪淹没。
就在那张俊脸压下,唇与唇仅剩寸许之时,她猛地抬起右脚,狠狠踩向他的脚背。
“嘶——”
男人吃痛低嘶,那深情的俊颜霎时扭曲,禁锢她的手臂也松了几分。青谣抓住机会,挣脱束缚,如避瘟疫般退到角落。她眼神羞怒交加,满是戒备,甚至瞥向花架上的白玉瓶,似乎随时准备抄起它自卫。
男人并未追上前,也未因她的举动动怒。他站在原地,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逼你做不愿之事。若我想害你,上次在山洞便已动手。你尽可信我。”
青谣沉默,冷笑一声,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萧云冶见她如此敌视,轻叹道:“要怎样你才信我?你说吧,只要你开口,我定照你说的做。”
青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冷冷道:“那陛下想要什么?要妾身投怀送抱,还是要妾身身败名裂,让夫君遭天下耻笑?若是前者,陛下后宫佳丽无数,何必招惹我这有夫之妇?宫中无密事,此事若传出去,陛下不过落个‘风流天子’之名,可妾身付出的代价却远不止身败名裂,怕是灰飞烟灭也在所难免。若陛下真心喜欢我,怎会忍心看我落入如此境地?若只是玩弄,请陛下另寻他人。妾身无意红杏出墙,也玩不起这游戏。”
“若陛下是为了羞辱燕王,以泄私愤,大可换个法子。此举虽能让燕王蒙羞,可陛下一世英名恐也毁于一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非明智之选。何况,妾身绝不会背叛夫君。”
“夫君?” 萧云冶重复这二字,脸色骤冷。
他能接受她的拒绝,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可听到她为另一个男人辩护,甚至称其“夫君”,他心底泛起酸涩与怒意。他早已查明,她曾故意服药装病避宠,与萧云川并无实质夫妻之实。可即便如此,她维护燕王、维护燕王府的态度,仍刺得他心头不快。
青谣察觉萧云冶神色骤冷,心头猛地一沉。方才她只顾宣泄怒火,竟忘了眼前之人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若真惹恼了他,自己岂不性命堪忧?
她暗暗懊悔,忙低头福身,语气柔顺:“皇上,妾身一时情急,言语冒犯,请陛下恕罪。”
萧云冶走到檀木雕花椅旁,一撩袍摆坐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缓缓道:“没有夫妻之实的夫妻,也算夫妻吗?你既如此维护他,为何要喝药避宠?燕王若真视你为妻,又怎会逼得你去戏园卖戏文苟活?听说燕王府中馈至今由侧妃掌管,他若真在乎你,怎会如此折辱你?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夫家,值得你如此维护?”
青谣闻言,猛地抬头,惊骇地看向那高大冷峻的男人,眼底满是恐惧。他竟连她喝药避宠、偷卖戏文的事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太可怕了!
见她眼中惊惧,萧云冶无奈叹息:“你无需害怕。我说过,绝不会伤害你。”
青谣却不信这甜言蜜语,声音微颤:“陛下为何对妾身之事查得如此详尽?您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
萧云冶毫不掩饰,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凝视她,似要将她吸入其中。“你既能写出《西厢记》与《白蛇传》这样动人的爱情故事,便证明你对爱情抱有期待。燕王妻妾成群,庶子女众多,沈太妃与瑶光公主更是如影随形,你跟他,绝不会幸福。”
青谣闻言,心中一阵无语。这男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嘲笑燕王妻妾成群,可他自己呢?
后宫不仅有宇文皇后、端妃、上官贤妃,还有颇得宠的沈昭仪、新晋的虞昭仪,以及无数才人选侍。他哪来的底气指责别人?燕王再不堪,她好歹是正妃,若跟了他,不过是个妾,逢年过节还得向皇后磕头请安。她怎会放着正妻不当,去给人做小?
燕王府有沈太妃和瑶光,他宫里又有宇文太后和端妃,彼此半斤八两,他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