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艰难地透过雕花窗棂,在楚国宫殿那冰冷的金砖之上洒下几缕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一片冷清的金黄。楚御身着繁复的龙袍,早早便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笔直如松,可冷峻的面容下却难掩那因连日操劳而刻下的倦意。自边境危机惊险解除后,朝堂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在这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姜悦静静地站在一侧,神色平静如水,目光中却透着几分令人动容的坚毅。她身着一袭简约的素色长袍,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却在无形中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庄重气息。尽管面容清秀,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但周身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势,让每一个看向她的人都不敢小觑。
今日的朝会,从一开始便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众臣们依照惯例,依次步入大殿,动作整齐划一地行礼如仪。然而,楚御凭借着多年身处高位的敏锐直觉,还是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沉闷压抑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果不其然,当朝会进行到一半,一切按部就班之时,元老重臣赵太师迈着不紧不慢却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从群臣中走了出来。他身上那件蟒纹朝服,绣工精致,蟒纹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头戴的乌纱帽端正威严,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前微微颤动,每一步都踏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傲慢与威严,眼神中更是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陛下!”赵太师突然高声喊道,声音洪亮而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臣有要事启奏!”
楚御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依旧不动声色,语气平稳地说道:“太师请讲。”
赵太师先是对着楚御恭敬地行了一礼,动作一丝不苟,尽显他作为元老重臣的风范。随后,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姜悦:“陛下,臣以为,如今朝堂之上,有一人过度干预朝政,致使朝纲混乱不堪,此人便是姜悦!”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众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道道目光纷纷像聚光灯一般投向姜悦。姜悦神色未变,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赵太师,眼神中透着冷静与从容,心中却暗自叹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太师此言何意?”楚御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此刻却隐隐带着几分不悦,像是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暗涌。
赵太师挺直腰杆,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姜悦一介女流,本就不应涉足朝堂之事。可她倒好,不仅屡屡插手政务,还提出诸多荒诞不经的改革建议,此等行径,实乃扰乱朝纲之举,罪不可恕!”
姜悦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略带嘲讽的冷笑:“太师,您说我扰乱朝纲,那可有实实在在的依据?空口无凭,可不能随意污蔑于人。”
赵太师冷哼一声,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满脸不屑地说道:“哼,你之前提出的那些改革建议,什么鼓励农商、削弱贵族特权,这不是妄图颠覆我楚国的根基又是什么?如此离经叛道的做法,长此以往,楚国必定会陷入混乱,万劫不复!”
姜悦不慌不忙,向前从容地走了两步,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太师,您这分明是在歪曲解读,断章取义。当初边境危机,楚国危在旦夕,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正是因为我提出的一系列应对策略,才力挽狂澜,使得楚国转危为安。如今,您却将这些实实在在的功劳视而不见,反而对我横加指责,这又是何道理?”
“边境危机乃是陛下英明决策,与你何干?”赵太师不屑地撇了撇嘴,脸上的轻蔑之色愈发明显,“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碰巧赶上了,怎能将所有功劳都厚颜无耻地揽在自己身上?”
姜悦神色平静,条理清晰地说道:“太师,当初敌军压境,楚国兵力严重不足,粮草更是匮乏到了极点。是我提出从民间招募壮丁,精心训练新军,同时马不停蹄地从各地调配粮草,充实军饷。这些策略,都是我经过无数个日夜深思熟虑的结果,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绝非您所说的运气使然。而且,在实施过程中,我亲自监督每一个环节,确保不出任何差错。若不是如此,楚国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击退敌军,保住这大好河山?”
赵太师一时语塞,被姜悦说得哑口无言,但他毕竟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臣,很快又找到了反驳的理由:“即便如此,你提出的改革建议也太过激进,简直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