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跟着进了听雪楼的院门,等凝香进去禀报时,长河也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拿着逆风斩的赵二。
“这是——?”
屈林上前指着朴刀就问,长河轻哼,“夫人吩咐取来,焉能不从?”
“这都要过年了,夫人去哪里?”
屈林满面担忧。
赵二低声说道,“而今瞧着,去哪里都比在曲州府平安。”
“那也不是此等时候,马上就天就黑了,夫人——”说到这里,屈林低声说道,“是我的错,今早在知府衙门听了一耳朵,着急着给庄将军送信,不曾回来禀报夫人。”
长河斜睼他一眼,心道,终究是屈非跟前的人,心里只有他主子。
“夫人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吧?”
别看长河长得矮瘦,还残了手脚,但嘴上的阴阳怪气是一点儿不少,屈林听来,也不敢与之计较,只低声说道,“大人来日就回来了,年关将至,贼子横行,半路若有个闪失——”
“小看夫人!”
说完,瞥了众人一眼,包括对李源,他都多了些许戒备。
倒也是,夫人何等的身手。
屋里头,秋桂与竹韵取来劲装,却不敢再有半分迟疑,给夫人穿戴整齐,窄袖狐狸皮长袄,下着襦裙,内里厚棉收口长裤。
待丫鬟们取来适才穿过的云台履时,段不言嗤笑,“换个羊皮小靴子来。”
长途奔袭,穿云台履去跳舞吗?
秋桂再是没忍住,低声说道,“夫人,您真不带奴吗?”
“带你们何用?”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去送死?
秋桂欲要跪下,可旁侧竹韵横了她一眼,再是想哀求,也不敢随意惹夫人不喜,隐忍着,给夫人拆了发髻,重新梳了个长辫子。
凝香垂首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夫人,外头屈护卫、李捕头、孙渠父子、长河赵二求见。”
刚好梳好长辫子的段不言,头也不抬,“叫进来。”
嗯?
凝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登时抬头看了过来,“夫人——,全部……叫进来?”
“全部。”
她起身,往外屋走去,凝香呆愣片刻,马上抢着绕出屏风,往外奔去,气喘吁吁说道,“夫人……有请。”
竹韵看了秋桂一眼,心事重重的跟着夫人来到外屋。
重新沏了热茶,又挪了炭盆子出来,屋外回廊上头己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凝香掀开门帘推门而入,后头五六汉子,鱼贯而入。
刚进门,入目就是上座穿戴朴素的夫人,看着确实是要出远门。
屈林上前三步,倒头就叩,“夫人恕罪,是属下愚昧,不曾早早来禀索赎信之事。”
李源也跟着上前,躬身赔罪,“屈护卫早点吩咐属下来禀,是因着丁庄屠村,事态紧急,属下就耽误了——”
也不敢说是胡雪银拦了一下。
孙丰收正要上前说话,段不言略有些不耐烦,“屈林和李源的身手不错,你呢?”
“我——”
孙丰收倒指自己,略有些木讷,还是孙渠上前,“回夫人的话,我爹有些能耐,但自然是比不得夫人武艺高强。”
“嵇炀山密林,走过没?”
“走过!”
一听这话,莫说丫鬟们不解,就是屈林都抬头看向夫人,“夫人,您这是……?”
“蠢货!”
段不言努了努嘴,“长河,马上去准备些吃的,立时我要吃饱饭,再搞些路上带着,三五日的口粮吧。”
长河也不问缘由,马上躬身,“是,夫人!”
段不言也不啰嗦,喊了赵二拖着逆风斩过来,“这刀实在是太大,不适合长途奔袭,这样吧,赵二你再去寻寻,短刀短剑的,搞上些来,麻利点,别拖拖拉拉的。”
“是,夫人!”
赵二跟着出门,段不言又指着屈林,“你挑几个有能耐,熟悉嵇炀山和西徵话的人来,对了,胆大心细的更好。”
屈林咽了口口水,“夫人,您这是打算——?”
段不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指着孙丰收,“差人给庄将军和丁庄的人送信,稳住即可。”
啊——?
这说得越发神秘,孙丰收知晓眼前夫人性情不稳,但还是大着胆子,鼓足勇气,多了一句嘴,“夫人,将军差遣小的带人前来,就为了护卫夫人,今儿这些个刁民,小的定不再容人靠近私宅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护着也行,我不在府上,还有这些个柔弱的小丫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