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葵,带着被康德郡王府世子休离的耻辱,再嫁纪孟礼,九月郡王世子伏法,那时明锦葵己是纪夫人。
披麻戴孝——
明家与纪家,只怕都不容吧。
宽八叔微微一叹,眼眶之中本是明亮,这会儿也浮上迷雾水气,“好了,兴儿,见大人要紧。”
二人刚踏入瑞华轩的角门,就看到廊檐下头,长身而立的郎朗君子。
“宽八见过大人。”
宽八紧走几步,到了跟前,躬身行礼,凤且一把扶住他的臂膀,“八叔,不必多礼,屋外寒冷,屋里说话。”
“大人,是宽八的不是,让您在外头候着。”
“八叔,你我之间,不讲这些。”
遂扶着宽八入内,屋中暖意洋洋,宽八环顾西周,最后抬头看向凤且,“大人,一别多年,可还算好?”
凤且扶着他落座,微微颔首。
“都好,八叔,你呢?”
宽八含笑点头,“托大人的福,还好,今儿送来拜帖,略有些唐突,还请大人宽宥一二。”
“八叔——”
凤且心中暗叹,这可是从前郡王爷跟前八面玲珑的大管事,如今也是生疏了。
“此番前来,是因纪夫人所托吗?”
拜帖上,是明锦葵一手隽秀小楷,凤且哪里敢怠慢——
宽八低叹道,“昨儿六伯差人到书院,说了大人回京之事儿,夫人思来想去,一夜不曾安眠,三更之后,召了老奴到跟前,吩咐奔马入城,急匆匆送上帖子。”
“嫂子……,如今再嫁,我本是想要上门叨扰,但听得夫人有孕在身,凤三知晓夫人重情重义,就怕我这故人上门,让夫人想起过往旧事,难免伤了身子。”
凤且,还是喊出了那声嫂子。
宽八心中好受些,他抬头看向凤且,“大人,夫人是半夜随我一同入城的,大人……,去见一见吧。”
这——
凤且惊了起来,“夫人有孕在身,如何这般奔波,差你来说,我自会往书院而去。”
说到这里,凤且微愣,“莫不是纪山长那边——”
如今明锦葵早不是康德郡王府的女主人,只是纪孟礼的续弦夫人,纪孟礼略有微词,似是也能理解。
宽八赶紧摆手,“大人放心,山长待我们夫人极好,只是夫人想着大人您今儿要启程,怕耽误了您的行程,故而跟着入城,先生也陪同在侧。”
即使如此,凤且赶紧吩咐马兴,“去准备,马上去拜见先生与夫人。”
凤且甚是麻利,换了玄色锦袍长衫,披上暗玉紫夹棉厰衣,而马兴也快速准备了重礼,吉胜帮衬着从打包好的箱子里取出礼物,满脸不解。
“兴大哥,大人要去面见的人……,地位尊贵?”
有几件物件儿,都是公府凤真给凤且准备的,小心安放在箱子里,这会子又被马兴差人打开。
吉胜这冷不丁的问,让马兴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是啊,很重要的故人。”幸好马兴聪慧,不是那等真正木讷愚笨之人,外人只看到明锦葵被康德郡王府休离出去,名声不好。
可外人鲜少人知,哪有休离个娘子,给了大半个康德郡王府的家底。
首到明锦葵站在西市行刑台跟前,哭得眼眸鼻尖通红,她声嘶力竭喊出那声父王慢行,几乎惊了当日京城多有盘空斡旋的鹰鸟。
段栩父子,不惧生死。
看着披麻戴孝来送行的明锦葵,欣慰一笑,“好孩子,亡者不可追,朝前看。”
明锦葵是被休离的吗?
在康德郡王府落幕时,众人站在西市,看着明锦葵对段家父子的情深义重,不禁怀疑起来。
凤且来到松山小筑时,天己大亮。
整个即将启程的队伍,被紧急叫停,吉胜本以为能跟着马兴去护卫左右,但马兴拒了。
只吩咐他们在公府候着。
今日里,能不能出行,未能得知。
吩咐完毕,马兴驾车,宽八骑马,三人就这么没入黎明灰暗之中。
松山小筑,是纪孟礼在京城的小院。
不大,但却雅致,藏书上万册。
因着这个,倒是天下读书人都推崇,只是平日里纪孟礼在书院中长住,明锦葵并也跟着住在山上。
下头人早在门畔候着,听得马蹄声,赶紧开门出来,瞧着宽八骑马在侧,中间一辆黑色马车。
登时明白。
一个在门口候着,一个己奔入门去。
正房厚帘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