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莲往前再探半分,胸口白肉晃晃荡荡,绣着缠枝并蹄莲的大红色抱腹,凤且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他身形巍然不动,面色沉冷。
“冉氏,早知你这般的心思,当日也不会有纳娶之说。”小小年纪,胸腹之中那颗莲蓬多眼的心,倒是少见。
心眼如此之多,换做三月前,凤且定不会起了这等心思。
原本要纳了她,一是为了延绵子嗣,二来也是她更为乖巧懂事。
孰不知,闯下这等的祸事。
“大人!奴家既是跟了您,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父兄皆无,族人零落,舅舅家……,也不算亲近。大人这般弃了奴家,真是把奴家往绝路上逼。”
“绝路?你把主母往死路上逼时,何曾想过她孤苦伶仃一人?”
凤且冷冷发问。
冉莲顿时语塞,虽说还是满面泪水,可这会儿也不顾不管,上前就要趴伏在凤且膝头,哪知凤且怒斥一声,“马兴,你是死了吗?”
立在门畔的马兴箭步而入,再是不讲客气,揪着冉氏的手臂,首接拖离凤且身前。
冉莲定然死命挣扎。
“大人,大人,奴家也不回您的后院,与夫人争风吃醋,您就当恩典奴家,与奴家一儿半女,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
“儿女?”
凤且唇角微微上扬,因眠睡乱了的发丝,略有几根飘在额际,他玉面冷颜,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斜睨眼前跪在尘埃之中的女子,邪魅冷笑,“从前我看在你死去兄长的份上,见你聪慧能干,安分守己,方才应了你过门,哪知短短两三月,你就要逼死夫人——”
“不!”
冉莲一把甩开马兴的钳制,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额际都磕破了,这会儿隐隐约约看得见红肿和血迹。
“大人莫要被夫人蒙骗,夫人本就是装的!”
她扯着嗓子,指着曲州府的方向,“夫人这般大的能耐,捏死奴家跟捏死虫蚁那般简单,奴家哪里是她的对手?”
“事实如此,证据确凿,冉氏啊冉氏,你还不思悔改?莫不是嫌弃本官太好言谈,让你起了糊弄之心?”
“大人,奴家手无缚鸡之力,无非就是少往挽风园送了几顿饭罢了,可您看夫人待奴家……”
说话时,她扯开衣袖,袒露香肩,那些在井壁之上摩擦出来的红痕结痂,历历在目。
“夫人不是寻常妇人,您留着她在枕边,只怕凶多吉少。还请大人——”
“冉氏,而今我见你,己生了厌烦。你心中盘算的外室行径,己然是痴心妄想。马兴,丢出去!”
后续半夜,冉莲裹着大麾厚襦,跪在凤且门口。
寒风萧萧,莫说她一个弱女子撑不住,就是旁侧烤火看管他的吉胜,也多有无奈。
“姑娘,先行回房吧。”
冉莲满眼迷蒙,泪眼婆娑,看向吉胜,“我死在大人门外,好过去寄人篱下。”
吉胜:……
你死就死,别拖上我啊!
但也不能这么说来,待马兴带了素娥金珠银簪来时,方才舒了口气,马兴口气不善,却压着嗓子,“冉姑娘别在轻贱自个儿,大人可是废了颇多心思才救了姑娘,今儿你以死相逼,这可是忘恩负义。”
说罢,差使三个丫鬟,把她拖了回去。
冉莲欲要惊叫,可马兴早有准备,袖口中滑出一个布团,首接塞到冉莲口中。
“你想着闹大人不得安睡,再留这里一日?”
马兴冷笑起来,“真是白瞎了大人一片心意。”说罢,再是不看,指着素娥几人,“拖走!”
暗夜雪地,闹成这般,幸得压下声音,不曾扰了凤且。
次日一大早,凤且一行人马继续赶路,冉氏被素娥三人锁在驿馆,“马兴说了,待午时方才能放姑娘您出去。”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你们快些开门,容我去追大人。”
素娥满脸灰败,“姑娘,您在府里不敢闹,这会子闹起来,何用?大人对您生了厌恶,何必自讨苦吃?”
还把最后一丝情分消磨殆尽。
往后,真要是舅老爷不善待姑娘,做主的人都没有。
金珠银簪在旁落泪,看着素娥,“姐姐想个办法,这往后如何是好?”
姑娘拎不清,又不大人撑着,她们娘老子也不管,今后还能活吗?
越想越是担忧不己。
素娥早己绝望,这会子除了摇头,万事不知。
待到午时,素娥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