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温医生愣住,看向站在顾北战身边的女人,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披散在肩头,
脸庞白皙如玉,眉眼如画,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米色短款外套,棕色裤子,双腿修长笔首,衣品不张扬,也不沉闷,整个人随性温软,透着一股从容。
原来这就是那个许周舟?
“周舟,来。”
顾北征坐在床上喊了她一声。
许周舟冲温医生点了一下头,提着包子走过去:“现在吃吗?一会儿会凉。”
顾北征用抱着纱布的手臂,蹭了蹭她的手臂,看着她温声道:“一会儿吃,你吃了吗?”
“你就是许周舟?”
一旁的温医生手插进上衣口袋,看着许周舟,一脸审视。
这个女人的口气带着质询,带着挑衅,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许周舟转身莞尔一笑:“对,我就是许周舟,你好。”
许周舟站在床侧,顾北征伸手扶住她的后腰:“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许周舟,周舟,这位是温医生。”
“温医生你好。”许周舟跟温医生打招呼,又问道:“你是北征的主治医生?”
温医生还没开口,顾北征便应道:“不是,我的主治医生是刚才那位苏大夫。”
许周舟点头:“那这位温医生确实医者仁心,对不是自己负责的病人都那么细心体贴。”
温医生脸色一僵,随后露出端庄的笑容:“你好,我是温悦宁,我跟北征哥从小就认识,老朋友了,关心一下,应该的。”
从小就认识的老朋友?
许周舟点头:“原来是发小啊。”
顾北征马上说道:“许老师,你可是教语文的,发小这词该怎么理解?十九岁才认识,算发小吗?
许周舟轻悠悠道:“在南方部分地区,发小是指“开裆裤朋友”;在东北地区,被称为“光腚娃娃”,你俩自己理解一下。”
顾北征看向温悦宁:“你怎么理解?”
温悦宁一时语塞:“我.......”
顾北征继续说道:“我反正穿开裆裤的时候,在水头村尿尿和泥玩儿呢,我的发小叫狗蛋儿,应该不是你,你那时候应该是在军区大院抱着洋娃娃玩儿吧?”
顾北战和方一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听到顾北征的话,也噗嗤一声笑了。
“温姐姐,我十岁就认识你了,说起来咱俩才是发小,我还帮你掏过鸟蛋呢,你不记得了?”顾北战大义凛然,想救他哥一命。
温悦宁哼了一声:“你掏的是鸟窝吗?不是马蜂窝吗?我都被蛰进医院了,哪敢忘?”
“我不但被蛰成猪头,还挨了一顿揍,我上哪儿说理去?”顾北战叫屈。
温悦宁懒得理他,又看向许周舟,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我们两家是世交,走的很近,知根知底,伯父伯母对我也很好,北征哥在这里住院,有事尽管找我,不用客气。”
许周舟点头:“好,不会跟你客气。”
“照顾病人不容易,有很多护理的要点和需要注意的禁忌,你?你在这里照顾北征哥吗?能行吗?不如安排个专业的护理过来吧?”
温悦宁满脸不放心的看着许周舟。
“不必,她能行,她只要站在这儿我的病就能好一半。”
顾北征用手指捏捏许周舟的指尖摩挲:“你别走,别人我不习惯,我就让你在这儿。”
许周舟侧头看着他,真会装可怜:“我不走,回去我也不放心,温医生,麻烦你把护理的要点和禁忌跟我说一下,我会注意的。”
温悦宁看着顾北征,眼里闪过惊讶。
在她和顾北征这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这个男人总是一脸冷肃疏离,永远的安静冷清,不似顾北望的古板严肃,爱说教,也不像顾北战那样的爱玩儿,爱闹,不要脸。
他就像一座冰山,浑身上下冒着寒气,永远冷峻的一张脸,几乎看不到其它表情,似乎外面的任何喧闹,悲欢都和他无关。
今天她却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五彩缤纷的神情,笑,甜,腻歪,真是看了眼了。
顾北征十九岁那年,她十五岁,那年春节,顾父顾母在平反后,终于官复原职,她跟着父母去做客。
第一次见到从部队回家探亲的顾北征,他那样俊朗,那样意气风发。
他冲他们打招呼的那一抹浅笑,在温悦宁心里藏了好多年,大院的孩子都怕她,只有她不怕,每次听说回来了,都要找各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