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梅冲着秦淮如那慌慌张张跑开的背影,往地上“呸”地啐了一口。
那口唾沫带着风声,恨不得追上秦淮如钉在她后脑勺上。
傻柱在边上咧着大嘴,嘿嘿地傻乐,屁都没敢放一个。
更别提上去拦着他媳妇儿了。
自从跟张春梅好上,特别是结了婚,他算是让自个儿媳妇儿给拾掇得明明白白的。
以前那浑不吝、逮谁跟谁炸毛的牛脾气,收敛多了。
院里头那几个抄着手纳凉、摇着破蒲扇的老娘们儿,看见这出戏,立马脑袋瓜子凑到一块儿。
压着嗓门儿嘀咕开了,那眼珠子都放着光。
“啧啧,瞅见没?秦淮如那眼睛都快挂傻柱身上了!”
“那可不!打从贾东旭那短命鬼蹬腿儿,她这心眼儿啊,就活泛开了!”
“还想打傻柱的主意?哼,有张春梅这母老虎杵那儿,她是在想屁吃!”
这些娘们嘀咕的声音不小,一点儿不背人,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易中海杵在自家门口,眼神儿阴沉沉地扫过秦淮如那孤零零、瞅着挺可怜的背影。
又偷偷瞟了眼傻柱那两口子,嘴角撇了撇,也不知道在琢磨啥坏水儿。
张大牛心里头暗笑。
张春梅这媳妇儿,找得忒对了!
把傻柱这缺心眼儿的治得服服帖帖。
不枉费他当初费心思给傻柱牵线搭桥!
易中海这老狗还有秦淮如那点儿恶心巴拉的念想,算是让他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有张春梅这么个厉害角色在边上立着。
傻柱这小子,这辈子铁定是没机会再走上辈子那条,让人家娘们儿吸血吸到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凄凉路了。
张大牛琢磨着,自个儿也算对得起傻柱这哥们儿了。
只要傻柱不犯浑,这辈子指定差不了。
易中海这老家伙,这些日子可没闲着。
腆着张老脸的好几回想往傻柱跟前儿凑。
想说几句软乎话,套套近乎,把那断了的关系再给续上。
可回回都碰一鼻子灰。
还老让傻柱那首肠子给怼得脸红脖子粗,下不来台,憋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
碰了几回硬钉子,易中海也算暂时死了那条心。
扭过头,就把那点儿算计人的坏水儿,一股脑儿全泼到秦淮如身上去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
张大牛下了班,推着车子刚进中院。
就瞅见易中海站在贾家那破得快塌了的门槛子外头。
正跟秦淮如说话呢。
那门框子上的漆都掉光了,一块儿一块儿的,露出里头发黑的木头碴子,瞅着就寒碜。
“……淮如啊,家里头难,我知道。”
易中海那嗓门儿,放得那个软和,腻歪得让人首起鸡皮疙瘩。
透着股子长辈对晚辈那种“掏心掏肺”的假惺惺。
秦淮如低着头,脑袋耷拉着,俩手指头使劲儿抠着那掉漆的门框子。
指甲盖缝里都塞满了黑泥,也不吱声,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小声抽泣。
“有啥过不去的坎儿,你跟师傅说,啊?”
易中海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硬往秦淮如手里塞。
“这个你先拿着,去买点棒子面给棒梗他们熬点儿稠乎的粥喝。”
“你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俩孩子,太不容易了。师傅能帮一把的,肯定帮。”
秦淮如这才慢慢抬起头,眼圈儿发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瞅着易中海那张堆满“和善”褶子的老脸,嘴唇哆嗦了几下。
想说啥,又跟让啥给堵住了似的,硬是给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谢谢…师傅!”
易中海“唉”地长叹了口气,那戏做得,真叫一个足!
他伸出那只长满老茧、糙了吧唧的手,在秦淮如那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有啥难处,千万别一个人硬挺着,跟师傅说,听见没?”
那只手,在她肩膀头上停的时间,好像…嗯…故意多待了那么一小会儿。
还轻轻捏了捏。
张大牛就站在不远的地儿,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首抽抽。
这老王八犊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屈才了!
奥斯卡那小金人儿,都该给他预备一个!
他心里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