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精兵,想趁热打铁一举灭了荣国,却在大事将成时,被元琤来了个釜底抽薪。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
荣王苻治喜不自胜,国力尚自空虚,塌天大祸消弭无形,转眼敌国变友邦,大翊来使又成了强邻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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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永兴四年,苻治原配杨氏薨逝,同年,册封丞相高伯周之长女为后。
翊王元琤诚意颇足,遣来道贺的主使,竟是与先王一母所出的九王弟——襄候元璟。
筵开吉席醉琼觞,华国楼头鸾凤翔。红绸铺地,礼乐声中,执雉伞、锦曲盖、紫方伞、香炉、拂尘、银灯的宫人络绎不绝,接引着十二抬的轿辇自正南的安门缓缓抬入。
王后高氏着六龙六凤冠、执雉羽织就的团扇遮面,霞红锦衣上满绣的金丝银线在日光中晕成一团团绚烂。
阿七百无聊赖,努力保持元旻平日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身上的礼服,荼白织缎上有金丝、孔雀羽线、银线满绣的流云、曲水、鸟羽,弥散着清雅的沉水香,轻嗅静心凝神。
阿七低头,轻轻摩挲衣袖上若有若无的暗纹流光,想象着礼服穿在元旻身上的样子。
身侧的武煊忽轻轻拉扯了她一下,往丹陛之上使了个眼色。
阿七如梦初醒,猛然抬头,高处的襄侯元璟对她微微颔首一笑,风度卓然。
吓得她一个寒噤,险些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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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质子府,起云楼。
花窗半开,夕阳将梧桐枝叶的疏影照进屋内,娇俏的欢笑越来越近,穿缃色襦裙的少女推门而入,轻快地扑入武煊怀中:“六哥”。
武煊忙将少女抱紧,忽然神色一正,低声轻斥:“还不拜见四殿下。”
阿七正要抬手制止,元璟站在门口,闲闲笑道:“六郎,阿灿为了来见你吃了不少苦头,带她去灵昌逛逛灯会吧。”
话是对武煊说的,却一瞬不瞬盯着阿七,笑容好似长在脸上的面具。
武灿犹自撒娇:“六哥,好久不见,阿七是不是又长好看了些?对啦,阿七怎么不在?阿七呢阿七呢?”
武煊头都大了,一边对沉默的两人赔笑,一边赶紧拖走聒噪的妹妹:“走看灯会去,哥带你逛街……”
兄妹二人笑闹着跑远了,元璟仍盯着阿七,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流似乎有所感知,也逐渐凝固。
就在阿七心虚得快绷不住时,元璟不紧不慢走到主位坐下:“跪下。”
阿七双腿一软,穿着元旻的衣袍就弯膝跪下。
元璟闲闲道:“阿旻在哪?”
阿七声如蚊蚋:“师父我……”
元璟冷哼:“易容术学成这样,也敢拿来糊弄为师。”
阿七跪在地上低着头,感觉快要窒息了,正编着措辞想狡辩,门外忽传来一声轻笑:“愚侄既已好好回来,九叔何必在此吓唬阿七?”
阿七如遇大赦,偷偷瞟了一眼元璟,起身小跑着迎出门外。只见元旻唇角噙笑,穿一身玄色劲装,正风尘仆仆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到门口时对她说:“去更衣罢。”
又躬身行礼:“请九叔安。”
元璟怔了怔,如梦初醒般,一把拉住这个令他担忧数载的少年,摸了摸头顶、捏了捏胳膊,又轻抚脸颊:“高了,也壮了,长硬朗了,好啊,真好!”
紧紧抱住少年,放声大笑,泪如雨下。
元旻脸上仍挂着纹丝不动的端雅微笑,款款道:“几年不见,九叔风采更盛了。”
“臭小子,还是端着这副老成样子”,元璟笑骂,忽然想到什么,笑容瞬间消失,冷哼斥责,“栎东的那些事,你早被人盯上了,简直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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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元璟率使团乘车从龙骨关入荣国,车辙碾出的狭道衰草满布,行行停停十余天,才出现可驷马并骖的宽阔官道,此时距册后嘉礼尚有月余。
他并不急于去灵昌觐见永兴王,反而向苻沣陈述狭道坎坷、人困马乏,想在英平郡休整几天。元璟喜欢游山玩水是列国出了名的,苻沣并不多作计较。
元璟一边佯作四处玩耍,一边派心腹先行潜去灵昌质子府与元旻接应,派出的人却似泥牛入海。
一筹莫展之际,冷不丁撞见了熟人。
那一日,栎东鹿鸣茶肆,元璟临白水而坐,波光潋滟,秋风送来画舫上沁人心脾的丝竹之声,恍惚是《白雪》,数月来的焦躁也平复了不少,遂合目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雅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武煊关切地问:“此行可顺利?”
阿七淡淡回复:“还行。”
武煊忙追问:“可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