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清醒?”
面具男又掀开了棋盒,将黑子拿起,在手中转动:“清醒?那又是谁来定义的?”“顺着你们为清醒?逆着你们就是自以为清醒?”“江夏,告诉我。^k¨a·n?s¢h.u·h_e,z_i_.+c·o*m·”“大夏的前线,‘天渊’究竟是个什么状态?”江夏沉默不语。面具人似乎早就预料了江夏的反应:“无可奉告对吧?”“不说也无妨。”“因为我知道。”“我们志同道合的朋友很多,这些消息根本瞒不住我们。”“天渊于三百六十二年前建立,十二位十二阶的前辈,以魂为炬,以身作障,共计布下十二道屏障,”“在这条防线面前,所有入侵者犹如天堑,如坠深渊。”“后世但凡遇上无法解决的源境,就可以将入口牵引至天渊。”“历时三百四十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才被打碎了第一道屏障。”“十五年前,第二道。”“十年前,第三道。”“六年前,第四道。”“三年前,第五。”“两年前,第六。”“一年前,第七。”“今年四月,第八道破了,现在六月,第九道也碎了一半。”“告诉我,剩下的四道半屏障,能不能撑住三年?”“不出意外的话,人类败局将定。”“江夏,你选择了成为秩序的守护者。”面具男抬起头,眼神穿透面具,与江夏的目光交汇:“你守着他们用谎言和伪善构建的堡垒,自欺欺人。”“堡垒终将崩塌。”他将手中的黑子拍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去推一把。”“旧的彻底毁灭,新的才有诞生的可能。”“今年的武考,只是一个开始。”面具男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狂热:“我要让整个江夏,乃至整个人类社会,都好好看看,当他们引以为傲的秩序崩塌时,会是怎样一副……美丽的景象。”“而我,会带着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投入我主的庇护。”“延续……”“人类的希望。”江夏叹息一声:“你变了……”“我没有变。”面具男纠正:“我只是看得更清楚了,是你们,还活在自已编织的美梦里。”“改革武考?”“你指望这些孩子三年之后就有人能站出来解决积压了三百多年的罪孽?”他向前一步,身上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老同学,叙旧就到这里吧。”面具男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开始攀升,与江夏身上爆发出的灵魂力形成了对峙感。掀起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厂房内本就残破的墙壁震得簌簌作响,更多的碎石掉落下来。两个曾经志同道合的同学,如今背道而驰的敌人。在这破败的厂房里,剑拔弩张。江夏摇了摇头:“沈齐衡,你太喜欢废话了。”面具男也是摇头:“那个人,毕业论文被毙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叫做‘余辉’。”“我尊重你的选择喊你江夏,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作为灰烬之主的人间行走。”“也作为人类被燃尽前的最后一丝火光。”“我罪在一时,利在千秋。”“三年之内,人类必亡。”“是我!为人类保留了最后一丝的希望火种啊!!!”“弱者就该依附于强者啊!!!”“等了这么久,你们的人应该齐了啊,还不动手么?” 余辉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他的目光扫过江夏。是的。他自已才是最大的饵。不然不管是什么消息,都不可能将江夏调离出武考的场地。他只需要拿自已生命拖延时间,直到源境封闭。随后,便没有人可以打断源境中的仪式了。江夏没有立刻反驳余辉的狂言:“我在等人,那你呢,为什么拖延时间?”余辉,愣了一下,随即张狂地笑起来:“因为我在求死啊!”与此同时,厂房之外,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浪,一前一后,汹涌而至。援兵已至,江夏不再多言:“麻烦二位了。”一股气息苍老而雄浑,带着山岳般的沉重,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都为之凝滞。另一股气息则轻灵而飘渺,却蕴含着水一般的韧性与多变,又如云雾缭绕,看似无形,却无孔不入冷。整座厂房在四人暴发的气势下不堪重负,碎成了满天的粉末。一道身影,不高,却敦实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