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刚下去?还是……
刘铁柱心念电转,正要让二虎警戒,远处废弃厂区的方向。¨7~8*x,s\w?.+c,o*m,
轰隆!
突然爆起一团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半边阴沉的夜空,连沉闷的爆炸声滚雷般碾了过来。
方向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纺织厂宿舍区,那片紧邻着浑河码头的建筑。
火光映红了刘铁柱的脸,也照亮了地窖口矮门前泥地上,那几个令人心悸的巴掌大泥印。
爆炸的火光像鬼手撕开的红绸,在铅灰色的天际烧灼着。
闷响滚过大地,连脚底的瓦砾都在微颤。
“柱子。”二虎看着火光,又死死盯着地窖口那几个泥脚印子,声音有点发紧。
肩上的夜莺仍在不安地蠕动,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腥红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更显骇人。
那股混合着血腥的辛辣甜味,又从夜莺身上散出来,丝丝缕缕钻进鼻孔。
刘铁柱牙一咬,低声道:“我开路你断后,看紧夜莺。”
说完他不再犹豫,侧身用肩猛地撞向那扇结着厚厚绿锈的铸铁矮地窖门。
嘭!
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呻吟,向内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加陈腐夹杂着强烈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燃油气息的冷风迎面扑来。
刘铁柱一手端枪,一手掏出备用的土油灯点亮。
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前方不到一米。
门后是向下倾斜的石头阶梯,狭窄陡峭,台阶布满了滑腻的黑绿色苔藓。¨5′0′2_t¨x^t\.,c\o·m/
脚印早已被苔藓掩盖。
他打头,弓着身子往下挪。
脚步声在窄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二虎拖着挣扎的夜莺跟在后面,喘气声粗重。
下了十几级台阶,空气骤然变冷,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水泥甬道出现在眼前。
顶壁和两侧墙面上,凝结着厚重的黑色油泥和煤灰,摸上去滑腻冰冷。
地上积水没到脚踝,冰冷刺骨,水面漂浮着细碎的油花。
“是条老加油槽道。”二虎的声音在窄道里嗡嗡回响:“图上没错,通旧油坊!”
图纸上虚线,就是这条管子。
空气里那股老柴油的馊味更浓了,盖过了夜莺身上那股怪味。
刘铁柱加快脚步,水被趟得哗哗响。
他心头紧绷如弦,水道曲折,走了约摸两百米,前方空间骤然变大了一些。
油灯的光晕,照出一个更大的拱形水泥空间,像是个小型地下储油库。
一侧的水泥墙上,嵌着一扇同样锈蚀的厚重铁门。
门上方刷着几个早已模糊褪色的白色大字, “3号泵组间”。
这里应该是图纸上标注的那个核心交汇点,铁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
刘铁柱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潜到门边,用枪管慢慢顶开铁门。
锈蚀的门轴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
门内空间不大,散落着一些锈烂的机修工具,和几个破烂油桶。*l¨u,o,l-a¢x¢s-w,.?c*o?m*
没人!
他松了口气,示意二虎把夜莺拖进来。
两人进泵间,掩上铁门,背靠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
“给…给点水…”二虎舔着干裂起皮的嘴唇。
刘铁柱自己喉咙也冒烟,在泵间角落找到个半埋进淤泥里的破旧洋铁皮水桶。
桶底剩着一点浑浊的水,有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怪水流进喉咙,压下火气。
水声惊动了地上的夜莺。
他猛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嗬嗬作响,被捆着的手脚拼命扭动,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瞪着屋顶,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像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美景。
刘铁柱蹲下来,拿出那个小烟盒,凑近夜莺的鼻子。
沾着粉末的烟盒一到鼻端,夜莺扭动得更剧烈了,被堵住的嘴疯狂地呜咽起来,眼神更加混乱迷离,如同看到了天堂。
“就是这粉末。”刘铁柱声音发沉,“账簿的纸,箱子里的药,都是这路害人邪物,能让人发疯。”
“哑巴肯定是被这东西暗算了,最后才抓到这烟盒。”
二虎骇然地看着狂乱的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