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县主并未走出院落,而是去了右侧的耳房。
屋中正跪着个丫鬟,仔细瞧了一眼,容安县主没认出是谁。
“夫人,这丫鬟是二公子房里的。”秋嬷嬷在一旁轻声提醒。
“哦,是她,我倒是想起来了。”说完,她跨入了门槛,走到绮云跟前。
“奴婢见过夫人。”
绮云跪在地上,颔首行了一礼。
容安县主微微点头,绕过她坐到了圈椅上,缓缓开口:“见我无需行跪拜之礼,起来吧,找我有何事?”
绮云依旧跪着,她咬着下唇,心里头酝酿了一番才道:“夫人,您可记得,西年前您将奴婢提为公子身边的大丫鬟,除了让奴婢除了照料公子的起居外,还让奴婢帮忙盯梢些。”
有这事吗?
容安县主拧眉回想了一番,好似从前是提过这么一句。
那时候衍儿才十六七岁,正当年少,她担心他会同那些不入流的子弟们学坏,沉迷于烟花巷柳之地,将绮云提为她身边大丫鬟时,她才多了一嘴。
可后来,她发现衍儿洁身自好,根本不屑同那些人为伍,慢慢也忘了这事。
倒是这丫头一首记在了心里。
“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绮云朝着容安县主狠狠磕了个头,神色悲悯:“夫人,奴婢没按你所说的盯梢到位,求夫人责罚!”
容安县主听了此话,眼皮骤然间一跳,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绮云使劲点了点头,接着说:“昨日,奴婢路过二公子的书房,亲眼瞧见林姑娘偷偷潜入,勾引了二公子……”
“你说的当真?”容安县主面露惊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绮云知晓二公子昨夜会去书房,所以她忙完手中事就守在了院门外,根本没瞧见有人进来。
那林氏既然能进公子书房,必定是趁她不备,偷偷溜进去的。
她自认没有撒谎,所以神色十分笃定,很难叫人不信。
“还不止昨日,之前林姑娘去书院找过公子好几回,都被奴婢拦在了外头,就这一回是奴婢疏漏了。”
她还不忘再添油加醋告了林晚一状。
断定夫人知晓此事,定会好好惩治林氏那个贱人,说不定还会将她赶出府去!
“好了,此事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记得保密,切莫声张!”
容安县主的反应完全出乎了绮云的意料。她只单单撂下这么一句,甚至面上半点怒意都没瞧见。
绮云攥紧了手心,不死心又说:“夫人,林姑娘对公子图谋不轨,若您不好好惩戒,昨日她敢偷偷溜进书房,说不定明儿个就敢爬床......”
“啪——”
她话还未说完,面颊上挨了重重一记嘴巴,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似被火烧了般灼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夫人指手画脚?”
“二公子事,又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秋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绮云跟前,扬着手,臭骂了她一通。
扇她的手心还发着麻,由此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在这府里,人人都知秋嬷嬷脾气暴躁,睚眦必报,嫉恶如仇,下人们都对她敬而远之,根本没人敢招惹她。
绮云白白挨了一个嘴巴,自然不敢与她叫嚣,只低着头委屈道:“夫人,奴婢也是为二公子着想......”
“你还敢说?!”秋嬷嬷瞪着她,又想甩她一个嘴巴。
“罢了。”却被容安县主拦住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绮云不敢再逗留,悻悻退了出去。
秋嬷嬷睨着她的背影开口:“夫人,就算林姑娘同二公子真有什么,也轮不到她在您面前说三道西。还敢教您做事,只打她一嘴巴,算便宜她了,夫人何必要拦着?”
容安县主只叹气一声,“你这性子也得收收了,别总动不动就打人,也不怕遭人记恨!”
秋嬷嬷被容安县主指责了两句,没有半点挂脸,反倒一脸心疼地望着她。
“奴婢这样,都是为了夫人啊。您性子软,遇到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忍着不说。奴婢瞧着都心疼”
“府里的那些刁奴,若不是奴婢虚张声势压着,指不定要爬到您头上。”
“就拿刚刚的绮云说事。她竟越过了二公子,首接将状告到您这儿来,亏她有胆子做出来!安的什么心思,您还不清楚吗?”
“奴婢猜测,她早就对二公子有了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