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姐叹了口气,道:“谁让我遇上了呢,你不用跟我客气,
春桃,你跟两个小的就在屋里,暂时别出去,我去帮你争取利益,等事情说成了,我来喊你。”武大姐考虑地很周到,怕顾春桃见到许家人再闹起来,那今晚就别想谈了。顾春桃搂着两个小的,眼泪汪汪地点头。武大姐带上房门出去了。陈琴娃铁了心要惩罚顾春桃,一口咬死要分家。当然,她说的是跟老大一家子分家,也就是连同许卫红和许盼娣一并分出去。因为从来没有将媳妇和孙女分出去单过、却把儿子留在身边的先例,她不得已这才这么说。明面上把许卫红和许盼弟一并分出去了,实则这俩货还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真正被分出去的只有顾春桃母女三人。刘场长两口子是见证人,连夜做主分了家。陈琴娃还想着把顾春桃和两个小的直接赶出去,一粒米都不给娘仨分,结果刘场长勒令陈琴娃给顾春桃分了十斤玉米籽,十斤黑面,一斤猪油,五个碗,五双筷子,一口小锅,好歹让娘仨能烧火做饭,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谈妥了分家的细节之后,武大姐把顾春桃喊出来问她的意见,顾春桃一口应了。许卫红当着刘场长两口子的面写了分家协议。刘场长盯着陈琴娃称好粮食,分了猪油。许望娣抱着猪油罐子、许死女抱着五双碗筷、顾春桃拎着玉米籽和黑面、小锅,蚂蚁搬家似的搬进了自已的小房间。顾春桃住的小屋子后面连着间小仓库,暂时闲置着。刘场长知道许家对外说是顾山红和顾卫红这兄弟俩分了家,实则只是把顾春桃跟两个小的赶了出去,他同情顾春桃,把那间小仓库的钥匙给了她,让她跟两个小的在里面做饭吃饭。刘场长两口子一回去,许卫红就来了。“我跟盼娣不跟你一起吃,把我们的碗筷拿出来。”顾春桃早就把他俩的碗筷单拿出来扔在门后面,她随手一指:“那不是!”许卫红弯腰捡起碗筷,恨得牙痒痒。“顾春桃,你牛掰!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拿什么养活这两个死丫头片子!分家就分到底,别他妈没吃食了又来讹我!”许盼娣站在门口,恨恨地瞪着顾春桃:“你就是个偏心眼!你只爱两个小的,从来没爱过我!正好我也看不上你这个妈,从今往后我就当我妈死了,我只有爸爸和奶奶!顾春桃,你带着两个小的饿死在屋里,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虽然顾春桃早就对许盼娣失望透顶,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跟蝎子扎似的。她笑了下,道:“盼娣,我不是你妈,我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许望娣,一个是许死女,咱俩没关系啦。”许盼娣眼圈瞬间红了,眼神却更冷了:“顾春桃,我恨你!”说完,转身走了。许卫红也走了。顾春桃关上房门,插上门栓,把心里的那股子酸意压下去,重新扬起笑脸,转身看着炕上一对儿瘦弱却不失可爱的女儿,道:“妈给你俩取好吃的。”她开了柜子,取了两根麻花,两颗水果糖,给了两个小的。许死女和许望娣抢着把麻花和水果糖给她嘴里喂。顾春桃笑着说:“妈不饿,你俩吃,真乖。”许死女赖进顾春桃怀里,好奇地问道:“妈,奶奶说以后咱们娘仨一起吃饭,是真的吗?”“嗯,是真的,以后咱娘仨相依为命,再也不用搭理你们爸爸和奶奶了。”许死女咧嘴笑了。 许望娣也咯咯咯笑个不停,她钻进顾春桃怀里,乖巧地说:“妈,我会照顾好妹妹,还会帮你洗菜、洗衣服、切土豆。”顾春桃心里那点酸意顿时荡然无存,低头在两个小女儿脸上各亲了一口,心里暖洋洋的。两个小的今天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顾春桃给她俩盖好被子,激动地睡不着,索性披上棉袄去打扫后面那间仓库。小仓库里堆了很多废旧的木料,这些木料泡过水,生了虫,不堪大用,刘场长特许顾春桃当柴火烧。顾春桃把木料规整到墙角,把仓库里仔细打扫了一遍,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小仓库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门房的老陈有一手垒锅台的好手艺,第二天一早,顾春桃给了老陈三毛钱,让老陈帮忙垒了锅台。陈琴娃站在院子里眼看着顾春桃忙忙碌碌,不屑地哼哼:“就那点粮食还值当垒灶台?我倒要看看分的粮食吃完后,那一大两小吃什么!”“哈哈,那就该喝西北风了!”张云挺着大肚子笑得一脸灿烂,晃着陈琴娃的胳膊撒娇:“妈,你大孙子饿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