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整,周馆长提着煤油灯准时出现。′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齐思远注意到,今天他的中山装里,穿着一件女式蕾丝衬衣。
齐思远心里闪过一丝恶寒。
……
“齐整容师,”周馆长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尸体胸口的缝合线,“你的针脚比她的道德观整齐多了……”
齐思远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夸奖”。
……
周馆长拿着一个放大镜,几乎趴在了尸体身上,仔细检查每一处缝合,时不时地还耸耸鼻子,嗅闻几下被齐思远串在缝合线上的铜钱。
突然,他把耳朵贴在尸体胸口的位置,像是拍老式电视机那样拍了拍她的胸膛,“还能拍吗?”
话音刚落,被齐思远取出放在一边的摄像机残件突然运转,投映出馆长年轻时候的……女装照片。
“看来你找到了我的黑历史……”
馆长笑呵呵的,却一把捏碎了摄像机。
任何人在面对自己的黑历史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它统统消灭,最好连知道的人也一并扔到外太空。
周馆长看来也并不能免俗。
“我不觉得这是黑历史,每个人的……爱好都值得被尊重……”
感受到整容室的温度骤降,齐思远不怎么走心地捧了捧他。+x\d·w¨x.t^x,t¨.`c?o-m,
虽然周馆长没有说什么,但房间上升的温度让他知道,这“傲娇小老头”对此很受用……
傲娇小老头背着手,迈着幽幽的步伐,提着他的煤油灯离开了。
齐思远移开脚,看向地面上不知道是被馆长有意还是无意落下的手术刀。
没多犹豫, 他就弯腰捡起了这把镀银的手术刀。
刀柄上刻着“以医证道”西个字。
齐思远摩挲着这西个凸起,若有所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齐思远发现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卷未曝光的胶卷……
……
4号整容室。
张芳芳正要推门而入,就看到门把手上粘腻恶心的粉色黏液。
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垫着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唔……这是米发霉了吗?”
整容室里的味道,让她想到了小时候饿得厉害的时候,硬塞下去的发霉年糕。
“哎呦,现在可不是忆往昔的时候,保住我这条贱命才是要紧事儿……”
她嘴里念念叨叨的,迈着小碎步颠颠来到了不锈钢操作台前。^x~k¢a~n?s*h?u¨w¢u/.·c^o`m^
台面上是一个穿碎花裙的少女尸体,看着还不超过十八岁。
她一边嘴里嘟囔着“造孽造孽”,手上一点儿不带耽误地把女尸简单翻看了一下——
女尸的双手被红绳反绑在背后,嘴角被粗线缝出夸张的微笑,眼皮却被胶水强行粘开,暴凸的眼球里凝固着惊恐。
最异常的是腹部,肚皮透明得像层塑料膜,还能清晰得看到里面泡在“羊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液体)里的胎儿……
“造孽造孽……这应该就是当年被那女职员造黄谣的姑娘吧……”
在生死线挣扎,心肠早己经坚硬无比的赵芳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面前的这具女尸怜惜了起来。
——身为同类的玩家,都没有让她产生过这种感情,真是奇也怪哉。
她拿过一个湿棉球温柔又仔细地擦拭女尸的脸颊,耐心地擦除她眼皮上的胶水……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她耳边响起,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女孩儿的遭遇——
穿碎花裙的少女被拆迁办的人按在桩机前,相机闪光灯不断亮起,伴随着刺耳淫邪的笑闹声,“笑一个,笑一个,不然你爹的补偿款……”
“唉,一群不是人的玩意儿……”
清洁完尸体的脸,赵芳芳从旁边拿起剪刀,剪断束缚女尸的红绳。
红绳落地的瞬间,尸体突然抽搐,地上的几段红绳无火自燃。
火光燃尽,地上只剩下七张照片。
赵芳芳捡起照片一张张看过去。
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少女在相同背景前的果照,照片的背面,盖着“永固建筑存档专用”的蓝章。
“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竟然还有脸存档?这是要挟吧……”
赵芳芳长叹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作孽啊”。
她收起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