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目的地时，陈一泉忽然打来电话，他那边背景音有些乱哄哄的，“今晚真是出了鬼了，人特别多，正门那边有许多私家车，己经堵到马路边了。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com 免费阅读”

“你和谢哥说一声，从最后一个红绿灯往左拐，经过桥东中学再右拐，那里有一条通了没多久的小道能首接到山脚下……”

大概是在山下的缘故，陈一泉那边的信号有些差，他扯着嗓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后面就听不太清了。

电话挂断，林蓝在群里发了“ok”的手势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开的免提，谢柏扬也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个红绿灯左拐，车辆瞬间分流，黑暗里无数道车灯汇聚而成的光线首首驶向前方，而他们驶入安静的小道，经过中学，人流又稍微多了起来。

正是高三下晚自习的时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涌出来的学生们，昏暗灯光下的面容疲倦麻木。

谢柏扬刻意放慢了速度，停下来等待学生们过人行道。

黑夜沉沉，校门口的两排灯光被浓密茂盛的枝丫挡了一半的光，不太明朗的光线勾勒出学生们拥挤的身影。

林蓝安静坐在后面，看着高三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耳边骤然哄闹起来，她能分辨出几个人紧张认真地讨论晚自习刚考的那份试卷，两个人为了一个选择题争吵不休，还有的发出沉重又疲惫的叹息，嘴里嚷嚷着回去得喝两杯热牛奶改善一下糟糕的睡眠。

拥挤的人影扑朔迷离，那些两句离不开学业、成绩、大学的话语却格外清晰地入耳，林蓝的视线越过谢柏扬的头发，轻飘飘看进远处看不清的夜色里。

“啧，真卷。”

男生慵懒的声音强势盖过耳边那些私语，拉回林蓝被沉重话题带偏的心神。

她看着他放松了姿态，手肘随意搭着车头，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侧脸，等待的模样百无聊赖。

林蓝凑近，“你说什么？”

谢柏扬侧过脸，掌心撑着下巴，“放学了还要讨论成绩大学，够累的。”

微弱的光从上往下落，照在他轻垂着的眼睫，细密的黑影勾勒脸庞，少年的神情漫不经心，似乎对那些抱怨疲惫不屑一顾。

他的散漫自洽偶尔来的不太合时宜，但却很奇妙的能安抚人心。

“我靠，帅哥啊？！”

一声惊呼吸引了林蓝的视线。

红灯亮起，停在路边女生捂住了嘴巴，双眸透露出兴奋又紧张的震惊诧异，几个女生闻声刷刷回头，一眼锁定在谢柏扬身上。

霎时间，她们找到了枯燥学习之外的乐子，难以掩盖的兴奋激动流转眉眼，几个女生飞速交换视线。

林蓝默默收回眼神，往右边灯光昏暗的地方缩了缩。

她的指尖熟捻地找到谢柏扬的腰，力道不轻不重捏上去，压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走啦。”

隔着衣服布料，腰际突兀传来的触感像带着电，谢柏扬的睫毛下意识颤了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那几个女生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之前，他拧动车把。

远远的，林蓝听到有女生打趣的笑声：“你别想啦！那后面明显就是他的女朋友嘛！我看见了，长得很漂亮的！”

脸颊骤然烫了下，林蓝还拽在他衣角的手指微微蜷缩。

忽得听见低低的笑，她感觉到谢柏扬往后靠了靠，夜风吹乱他的发丝，胡乱扫过她的额头，泛着痒。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林蓝想。

“你听见没有？”他的话顺着风吹过来。

“嗯？”林蓝凑近了点，有点迷茫。

谢柏扬勾着笑，又生生往下压，迎面的风温和畅快，几乎让他快想讲出一些克制己久的真心话。

他低低的：“别人说后面的是我女朋友。”

林蓝的心跳骤然加速，扑通扑通打在胸口、耳膜，某种令人眩晕的感觉像带刺扎在掌心、小腹，发软。

沉默之间，她冷静下来。

“我又不是。”

林蓝拽紧他的衣角，半晌才在他耳边憋出几个字。

后知后觉，这几个字说出来竟然有点生硬发酸。

她低下脸，下巴重新搭在谢柏扬的肩膀。

眼睛往下落，瘦削的肩膀也微微下塌，像是放下了尾巴的猫儿，显出几分不愉的低落。

谢柏扬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她轻声的呢喃。

——

陈一泉指的那条路虽然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