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睛，睫毛的阴影闪烁。

那道身影安静蛰伏在昏暗中，察觉声响，倏然回过头。

蒙上轻微醉意的眼眸停在门口，少女穿着素净的白色睡裙，长发柔软散在纤细白皙的手臂，屋内的柔光将她包裹，清丽漂亮的眉眼朦胧。

嘴唇擦过杯口，喉结滚动，冰凉的水顺着流进咽喉，谢柏扬的意识清醒一瞬。

在做梦么？

他曲着长腿靠在桌边，指尖划过杯身，眼神迷茫。

秋夜漫长清凉，屋内却没开窗，只有落地扇开了一档微风，吹过皱成一团的床面，掀开被单和她的裙角，裸露的肌肤泛凉，她身子微颤。

谢柏扬回神，他无声倾身，握住她的手腕往里拉，顺带用脚将门踢上。

“睡不着？”

他嗓音微哑，在密闭空间里低得撩动人心。

林蓝眨眨发烫的眼睛，极轻的视线由上到下，从他微湿带卷的黑发滑到他胸前裸露的锁骨。

脑袋发晕。

她垂眸，视线停在他的手指。

“……我也想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拿着杯子，半杯水在指尖缓慢流动，她盯着，口干舌燥。

她纤长的睫毛没什么规律地眨动，谢柏扬低着头，凝视她半晌，确认她是有点醉了。

“想喝水讨到我这来了？”无奈笑了笑，他刚想递出水杯，却蓦地见她仰起脸。

光下乌黑幽深的眼眸深沉，“谢柏扬。”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低下脸，呼吸交缠，淡淡的酒精味蔓延。

“嗯？”

他不知觉地陷入她的双眼里，眸色渐深。

脑子里像有无数根细线缠绕盘桓，理不清剪不断，长久的沉默里，微凉的风吹得她清醒一瞬。

“……那天她在和你告白吗？”她轻声问。

谢柏扬愣住。

“你答应了吗？”她又问。

心里又沉又闷，好像在滴滴答答地淋着水，别别扭扭地藏在心底，潮湿阴暗。

谢柏扬双眼沉寂地看着她，嘴角微扬。

他侧过脸，水杯稳稳放在桌上。

林蓝茫然盯着他的动作。

下一秒，他倏然转身，浓郁的黑影将她全部笼罩。

温热的大掌轻拂上她的侧脸，他弓着腰，黑发遮掩眉眼。

“你希望我答应吗？”

朦朦胧胧的醉意里，他的声音低沉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