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才是县令府的正妻,儿媳妇受苦了,找婆母做主那不是理所应当。
“你……”
但是秦氏根本不是来给她做主的,可是周围百姓又都看着,裙角还被姜莞拽着扯都扯不出来。
秦氏瞪眼责怪她的不懂事,褚思妤可是当朝御史之女!
若是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受了委屈,回去和御史大人一告状,那霖官还怎么被调入京?
姜莞却权当看不出她的暗示,只一味地哭嚎,狼狈样让周围百姓都心生怜悯。
“哎呀也是可怜,还好有婆母在。”
秦氏连假笑都挤不出来。
姜莞见她不说话,更是抱紧了怀中孩子啜泣:
“婆母,我知道褚思妤是京官贵女,可我也是傅家给了聘礼明媒正娶回来的,难道儿媳在你心中还比不上褚思妤的地位吗?”
“你怎么能与思妤相提并论?”秦氏皱眉下意识开口。
当年娶姜莞可是只用了两吊钱一块肉,若是娶褚思妤,那人家带来的嫁妆都能买下整个清源县了!
但是声音一出,周围瞬间哗然。
“娘,你的意思是即便褚思妤今日将我害死了,你也能装作看不见是吗?”
姜莞抬头不可置信,握紧了湿透的衣服悲痛欲绝。
“我的天尊哦!傅县令怎么有这样的娘,青白不分,还胳膊肘往外拐!”
“谁是自己儿媳都分不清了!这见钱眼开的!”
秦氏被责怪声说的心里冒火,她本就是乡野出身,儿子中了举人跟着成了官家老夫人,但本质上还是那个会为了半两肉吵吵整条街的人!
“你说谁见钱眼开!啊?”
“还不认了你看看!大伙看看!这妇人被戳穿发火了!”
后院猛然嘈杂起来,秦氏被一言一语怼的心头烦闷,撸起袖子和她们吵了起来。
姜莞哭的大声,给场面更是添了一把火,眼神却格外冰冷。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但是就在场面即将不可控制的时候,人群突然静了下来,骚动片刻,让出了一条路。
“诸位见笑了。”
傅霖官一身青墨官袍,乌纱帽下的五官清隽斯文,即便板着脸也让人忍不住觉得亲切。
官袍虽然暗淡朴实,但是外袍底纹皆是金丝缝制。
看见一大一小的狼狈样,傅霖官唇瓣抿了下,眸光晦暗。
“诸位,这是傅某家事,是傅某管家不严,没能做好县内表率,诸位见谅。”
“今日府内嘈杂,还请诸位先行离开,明日傅某将在衙前发米面给百姓们赔罪,还望笑纳。”
傅霖官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作揖给众人赔罪。
热闹好看,但还是粮食实在些,再加上傅霖官平日的好名声。
不愧是中过举的人,傅霖官三言两语就将形势逆转。
百姓们也愿意给他面子,虽然不忿他有个是非不分的娘,但还是相信傅霖官能公正把事情处理好。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傅县令也是可怜。”
百姓们接连叹气,却是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体谅,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只有姜莞,死死地盯着他。
没有傅霖官的默许,褚思妤根本使唤不了府内这么多下人。
她这个道貌岸然的夫君,心思深沉狠辣,为了讨好新欢,连自己的长子都能舍弃。
现在闹大了,又能立刻出来做好人稳定事态。
就像刚刚那样,表面功夫向来做的没有丝毫马脚。
百姓还没走完,傅霖官看似不嫌弃她身上的水渍走到她身边,低头关心。
等到院子里的外人全部离开后,傅霖官就立刻放开了她,直直走向褚思妤身边蹲下查看。
姜莞抱着傅昂看过去,男人刚刚还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将哭花了脸的女人拥在怀里轻声哄着。
秦氏自从看见傅霖官来了之后就好像看见了主心骨,松了一口气后急着告状:
“霖官你是不知道,这小蹄子今日可威风着呢!连我都敢呛!”
“好了。”傅霖官语气淡淡:“娘,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小厮那里听完了始末。
姜莞今天的异常,傅霖官没放在心上。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况且这次也确实有些过了,竟然将小昂打成这样。
不过姜莞一向懂事,即便恼火应该也不会计较太久。
傅霖官很快把褚思妤也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