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捧着自己的家产和地契,哭着,喊着,跪在太和殿外,求着陛下,求着臣……重启革新司!”
一番话,斩钉截铁,字字如雷!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汝安怔怔地看着余瑾,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在这样的绝境之下,余瑾非但没有求饶,反而,立下了一个如此石破天惊,堪称狂妄的军令状!
让卢颂、闻泽那群老狐狸,哭着跪着,求他重启革新司?
这……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丝强烈的好奇心,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了赵汝安的心脏。
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这个男人,这个永远能创造奇迹的男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
赵汝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龙椅,眼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混杂着审视、怀疑、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期盼。
“朕,就给你一个月。”
他看着余瑾,声音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威严与冷酷。
“一个月后,如果你做不到。那朕,便只能用你的命,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届时,你,就是平息所有怒火的,那枚弃子。”
“臣,遵旨。”
余瑾平静地躬身,仿佛接下的,不是一个关乎身家性命的赌局,而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旨意。
他直起身,看了一眼旁边那张被砸得四分五裂的端砚,和那一地狼藉的墨迹。
“陛下,可否借臣笔墨一用?”
赵汝安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梁宇,微微扬了扬下巴。
梁宇如蒙大赦,连滚爬地爬起来,迅速取来新的文房四宝,在书案上铺开。
余瑾走到案前,拿起狼毫,蘸饱了墨。
他看也没看额头上的伤,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片刻之后,他放下笔,对着那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吹了一口气。
随即,他将宣纸平放在书案之上,再次对着龙椅上的天子,深深一躬。
“臣,告退。”
说完,他转身,从容离去,只留下一个孤直的背影。
赵汝安坐在龙椅上,没有动。
直到余瑾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他才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
只见那张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句诗:
暂将雷霆收一寸,
任尔风波作浪狂。
江海平生多反复,
鱼龙终有跃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