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头疼……”

华梦楼的房间他倒是还没退掉。-m￠a-n′k?a.n?s?h-u^.`c/o,m′

此时此刻已是繁星点点，出了临时溢价买下的小院院门以后就开始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他要是抱着柄剑或许和某些懒散的世家公子会有几分相似的气质。

但此时只是挠着脑袋小声抱怨着漫无目的。

南方的夜晚总是要比北方繁华一些。

顾北眼眸不经意地扫着。

将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和灯火通明的店铺尽收眼底。

“头疼什么？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种想不着主意的时候。”

顾北撇了撇嘴。

这话讲的，好像哥们脑子有多好使似的。

“哎……没来由的就遇着那么沉重的事情，换谁谁都头疼啊……”顾北叹息着。

“没看出来，我感觉你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对于那个可怜女人的死活和遭遇。”

“我不会太放在心上，在什么位置就想什么事情，我只是个调查取证的角色，至于逍遥普遍的水深火热……”顾北说着双手懒懒一摊，“那是陛下该考虑的，再不然也是虞窈夭该考虑的。”

“这种事情那么多，每一件都让人挺揪心，那我都一件件管过去？”

朱雀虽然说不上多良善，但总归是算个守序生物，她听着顾北这话有点子不舒服。

眉头微蹙着就反问，“那就不管了？”

“不管……看到还是没办法不管，但归根结底管这一件两件的意义不大，事情还是会发生，说到底问题不是在一家一姓，也不是在一个人。/x~t,i¨a~n\l*a`i/.`c/o,m·”

他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品味此时的空气。

朱雀不知道他品味出来什么没有。

只是依然不太舒服。

但她没作声，对她而言旁人如何还真是没什么所谓，即使对于顾北的惫懒看不上眼，但也不会说什么。

“当然了。”

顾北忽然叹了口气，“于一些人而言，林楚楚这样的人只是蝼蚁，只是数字，只是史书上被代表了的，一笔带过的抽象概念。”

“可这些蝼蚁身上的不平事管了不是真的毫无意义，起码这只蝼蚁在乎，那只蝼蚁也在乎。”

“但你看，”顾北眸光深深着望着眼前几乎比肩神京繁华的江南，“你入眼所见如何？”

朱雀不明所以。

起码某人后头说的话她听着心里的不舒服缓解了一些。

便稍稍乐意搭话。

“繁花似锦，人间烟火。”

“……”顾北沉默着定定望着被朱雀称为繁花似锦的人间烟火。

左手刚刚经过身侧的中年货郎。

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他面上带笑，热情地向人推荐他的那些零碎。?k!e~k`a+n/s\h?u~.·c￠o`m?

但倘若不看他面上的热情笑容，即使只看他面色，也能在脸上沟壑中看出焦虑和忧愁。

从脸色上也能看出身体状况的糟糕。

右后方商铺内迎来送往的伙计。

手脚麻利见人便是一箩筐的吉祥话。

但他的右腿每次落地都在生理性地发抖。

面带菜色似乎常年吃不饱饭。

他的腿断过，而且还没养得多好就急忙忙地出来工作。

而前方迎面走来的巡街快手。

练气修为。

身材短粗却面带红光昂首挺胸，神态和动作里满是倨傲和狠戾。

他杀过人。

而且常杀。

以及方才路过的，往里稍微一瞥便望见的在街角无光的晦暗深处。

顾北自己就曾经从事过的行业。

他太熟了。

乞儿。

这哪里是繁花似锦。

这里是无间地狱。

“我也是蝼蚁。”顾北轻声道。

朱雀冷淡的表情依然没太多变化。

她这样的存在见过太多这种事情。

她不在乎，也懒得管。

“你说，如果真的将入眼所见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去管，我得管到什么时候？我有那个能力能一件一件全管过来吗？”

“一个人永远管不完这些事情，”他打了个哈欠微微抬头从街景移开，眼眸上抬望向夜空，

“说白了根子就不在这些表现出来的事情上，而我在做的事情，就是掘这些表现之下的根。”

“所以我不会在林楚楚的事情上太费心思，也不会花多少时间，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易地处之，若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