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花园,陆星文瞧了眼身后无人跟来,这才对沈淮旭谢道。
“今日还得多谢元祉兄了。”
沈淮旭看着前方,闻言偏首:“你我二人,何须言谢,我那黑子堵得白子寸步难行,你若想破局,只得舍尾留首,可即便如此,结局也是一个输字。”
陆星文淡然一笑:“陛下想瞧瞧我的本事,若今日此局输了,怕是难得陛下重用,若非元祉兄开恩破掉困局,我今日当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本就是胜负已定之局,换一个人也无非是多走些冤枉路罢了,怪不得你,若再开一局,谁胜谁败,谁知晓呢。”
陆星文温雅笑着,未曾再继续此话题。
看看天色,他对沈淮旭道:“午时了,元祉兄可曾用膳?好久不曾尝过落雨居的盐水鸭,也不知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陆星文的话似叫沈淮旭想到了什么往事,他冷峻脸上有片刻失神。
“确实很久不曾尝过了。”
“元祉兄可要一同前去?”
沈淮旭点头:“可。”
太阳高照,微风徐徐,长街两边的桂花树随风摇曳,桂花香气满盛京。
柳锦棠带着春文下了马车,她深嗅两下空气中的桂花香气,浓香馥郁。
“如今桂花开的正盛,看来明日可以做些桂花小食给大哥哥尝尝鲜。”
春文探头:“小姐,大公子今儿那般吓唬你,你明早儿还去啊。”
柳锦棠想起沈淮旭早间那张冷脸,笑道:“他也就是嘴上唬人罢了。”
道理柳锦棠都懂,但是真正面对沈淮旭时,她还是难免畏惧。
春文赞同点点头:“也是,大公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奴婢求他救小姐,大公子便救了,而且小姐晕倒的这些日子,大公子还来瞧过好几趟,甚至还叫方大夫给小姐用最好的药呢。”
“是吗?”
柳锦棠很是意外,她醒来后只问了一些关于沈家其余人的事,沈淮旭的事虽也问了,可并未问的仔细。
今日春文一提,柳锦棠才有所顿悟。
她醒的那日沈淮旭也曾来瞧过她,显然对方是常来的。
加之方巡对她的病那般上心,显然是沈淮旭的意思,看来她欠了沈淮旭一个不小的人情。
除却这一次,还有庙会那日,这样算,她欠了沈淮旭好几个人情。
“看来不仅明日得做,以后日日都得做才是。”柳锦棠喃喃道。
春文不懂柳锦棠的意思,望着柳锦棠疑惑的啊了一声。
柳锦棠好笑看她一眼:“走吧,明日事明日再说,今日难得出门,吃糖人去咯。”
春文同样开心,屁颠颠的跟在柳锦棠身后随她往街上走去。
柳锦棠到街上的时间选的不凑巧,偏偏选了午时,这个时辰大家都要吃饭,四处飘香的,引的她肚子叫个不停。
本瞧那油锅里炸的金黄酥脆的油饼诱人,柳锦棠掏兜想买,一摸荷包,倒出两点布屑来。
她面露尴尬之色,把荷包揣入袖中,转身就走。
春文看看柳锦棠的背影,又看看油锅中的油饼若有所思。
没一会,春文手捏着油饼追上了柳锦棠。
看着春文手中油饼时,柳锦棠心头别提什么滋味了。
做主子掏不出来银子,还得叫身边小丫鬟倒贴腰包给她买吃食,真是做主子做到她这个地步,也是独一份了。
看着不远处的当铺,柳锦棠对春文道:“金簪呢?”
春文赶紧擦擦手,自怀中掏出金簪来:“小姐,你真要把这金簪当了啊,不怕老夫人问起来啊。”
“怕什么。”柳锦棠把那簪子随手插在脑袋上:“好看吗?”
春文点头:“小姐好看,配什么都好看,小姐没有什么得体的饰物,此簪子当掉后,后续若有帖子邀小姐上门,小姐可怎么办啊。”
柳锦棠明白春文的担忧,无非是担心她没有可以撑面子的饰物,叫别人看轻她。
但这对柳锦棠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柳锦棠知晓,根本没有人会给她送帖子,邀她前去参加宴会。
颜昭的赏秋宴她因病错过,之后她也可以借养病为由推掉别人的宴请。
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邀她参宴者除了看她笑话的,便是把她当笑话的,去不去意义不大。
有那去当猴,给别人戏耍的功夫,她不如想想干点啥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