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鸟啼虫鸣,暖阳自雕花窗子透入屋子,叫屋子裹上一层暖意。
榻上人儿长睫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来。
看着头顶幔帐,闻着熟悉的海棠花香,柳锦棠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宁,回到了江宁家中的屋子。
可是她只是凝滞了片刻,便清醒过来。
偏过头,楠木架子上放着金玉宝瓶,青花玉盏,她的衣裳挂在架子之上,旁边是她屋子里的花鸟屏风。
这是她的屋子,可惜不是江宁的屋子,而是盛京沈家的屋子。
柳锦棠撑胳膊想起身,可是身子一动,她胳膊顿时酸软,一个不稳,她重新跌倒回榻上。
\"小姐!\"春文惊喜的声音在屋门前响起。
柳锦棠还未看清,一道人影便扑上来抱住了她。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春文,我睡了多久?”
春文搀扶着柳锦棠坐起身来,给她放了个软垫在身后靠着。
“五日了小姐。”
背靠着床榻,柳锦棠只觉嗓子干痒的厉害,叫春文拿了水润了喉,柳锦棠才觉舒坦些。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晕倒的瞬间,之后的事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祖母救了我?”
“谁?你说谁救了你?”春文还没回答,屋门口就传来男子略带不满的声音。
柳锦棠奇怪的看了一眼春文,视线落于门口,只见一道人影打进屋内,却不见来人进屋。
春文赶紧盖了件衣裳在柳锦棠身上,这才上前把人邀了进来。
见到此人,柳锦棠的目光凝了凝。
她认得对方,沈淮旭身边的人,叫什么方巡。
据说此人不仅医术了得,并且精通各类奇门遁甲,不仅救人如神,用毒更是厉害。
柳锦棠能认得对方,仅仅是因为上一世偶然的一件事,与她无关,但她在场,所以才能对此人有所印象。
方巡进了屋子,眼睑始终低垂着看着地上,嘴角挂着淡笑,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仿佛刚才那句不满之言并非是他所说。
“小姐,这是方大夫,他医术超级厉害,奴婢受了那么重的伤,方大夫只是给奴婢施了两针,开了副药,第二日奴婢就能自由活动啦。”
春文满眼赞叹的朝柳锦棠介绍方巡。
方巡先是摸了摸鼻子,面对春文如此夸赞,然后讪笑了两声,透着苦涩。
如果早知晓春文会如此折磨自己,当初他就应该让她多躺些时日。
柳锦棠敏锐的捕捉到了春文话里的不对之处。
她视线落于春文身上,上下打量一下,皱起眉来:“受伤?谁伤的你?”
“额......”春文刚才太过激动,说了什么话也未过脑子,此刻柳锦棠一问,她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捂住嘴巴摇头。
“五小姐,不知方某是否可以......”方巡看了一眼柳锦棠的胳膊,打断了柳锦棠的注意力。
柳锦棠迟钝一下,然后朝之轻笑,伸出了胳膊:“劳烦方大夫了。”
“奴婢先去给小姐打些水来。”
春文眼看自己得了闲,立马扭头一溜烟跑了。
柳锦棠被春文这欲盖弥彰的样子逗笑了,这丫头与自己朝夕相处,就算躲了现在,还能时时刻刻都躲着吗。
“刚才五小姐说是谁救了五小姐?”方巡坐在榻前给柳锦棠把着脉,语气淡如水,似是随口一问。
尽管如此,柳锦棠依旧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来。
“本以为是祖母救了我,但看方大夫这模样,似乎救我的另有其人。”
方巡抬眼看了一眼她,又垂下了眸子:“那五小姐以为,是谁救了你。”
“方大夫说话向来喜欢拐弯抹角?”
方巡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方某成日与药材打交道,倒是有些不知怎么与女子相处了,五小姐请见谅。”
柳锦棠本以为方巡是沈淮旭的人,自会与沈淮旭一般孤傲又清高,哪里知晓对方竟转头就与她说抱歉,这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那小丫鬟为了救你,被大公子的属下当成刺客一脚踢飞了出去。”
方巡说这话时依旧是笑着的,柳锦棠窥不出来他笑里到底是嘲讽还是单纯的笑一笑。
“所以我说救我之人是不是祖母之时,你才会那么生气?”
柳锦棠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