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大殿之上。*9-5+x\i\a`o,s-h-u\o·.¢c-o\m~
本来被苏婉仪安抚一夜心情不错的灵启,此刻坐在龙椅上看到一份水灾周折后,眉头又皱了起来。金銮殿内,空气凝滞如铅。灵启指尖轻叩扶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又看向太子灵荣询问道:“太子,朕听闻你未经商议,便开仓放粮,赈济江淮灾民?”太子灵荣立于阶下,神色沉稳,拱手道:“回父皇,江淮水患肆虐,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若不及时赈济,恐生民变。”“哦?你监国倒是大方,这名声全给你了!”太子惶恐:“父皇,儿臣不敢!”灵启微微眯眼,语调拖长:“太子可知,这水患不比旱灾,旱灾有时连续数年之久,而水灾则不过数月便会退去,这淹死,饿死之人……能有多少?需要如此赈灾?”此言一出,朝堂骤然一静。显然皇帝如今的对灾情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一些聪明人猜到了可能跟西域远征有关。连年征战,军费和粮草开支巨大,显然即使强大如灵梦王朝也不容乐观。而灵启的想法也确实如此,赈灾可以,但也得看时候,如今国库不富裕,再如此大方,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问题。水灾之后有时就是旱灾,无论如何国库储粮不得低于一半,如今已降到六成,万一再来个瘟疫旱灾怎么办?如今朝廷兵力已空前绝后,生产力受到一定的影响,明年粮食会降低,后面再想筹措粮税可就难了。强行筹措导致粮价一旦上涨全国都受影响,物价一旦跟着涨,到时候王朝会乱。这太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几位老臣眼皮微跳,却无人敢抬头。兵部尚书宋一然低眉顺目,仿佛对脚下金砖的花纹极感兴趣;户部尚书武德海则死死盯着自己的笏板,额角渗出细汗。年轻些的御史们更是屏息垂首,生怕被卷入这场天家之争。灵荣眉头微皱,但仍保持恭敬:“父皇,灾民亦是王朝子民,若放任不管,不仅民心尽失,更可能引发流寇之乱,影响西域远征的后方安定。”“呵,太子倒是思虑周全。”灵启轻笑一声,指尖在龙案上轻轻一敲。那声响不重,却让站在前排的几位阁老肩膀微颤。侍立在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全悄悄瞥了眼陛下脸色,立即又低下头,连呼吸都放得更轻。“可朕怎么听说,”灵启语气骤然转冷:“你调拨的是备战西域的军粮?”灵荣坦然道:“儿臣确实动用了部分储备,但已命户部加紧筹措,绝不会耽误远征。”“筹措?”灵启猛地一拍龙案。“啪!”惊得站在中间的江文瑜差点跌了笏板。“你当军粮是街市上的白菜,说买就能买?”灵启声音里压着怒意:“西域诸国正要反扑与我王朝再次决战,若因粮草不足延误战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灵荣深吸一口气:“父皇,远征固然重要,但若国内动荡,即便打下西域,又有何用?”“放肆!” 灵启霍然起身,龙袍翻卷间带起一阵寒风。站在最前排的几位老臣不约而同后退半步,又硬生生止住。“朕看你是监国几日,就忘了谁才是这天下之主,你这个庆王……真是一点不喜庆,你当太子哪有太子之象?全国百姓都跟着你倒了大霉!”灵启说得十分刻薄,仿佛把这水灾责任全怪罪到太子头上!“儿臣知罪,父皇息怒!”太子急忙跪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此刻他也是又害怕又委屈。几个向来亲近太子的年轻官员下意识想要出列,却被身旁同僚死死拽住衣袖。站在文官队列末尾的六品给事中张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老上司警告的眼神中闭上了。灵启盯着跪伏在地的太子,眼中寒意森然:“既然太子如此体恤民情,那朕便成全你——即日起,你亲自前往江淮,督办赈灾事宜,若有一粒粮食被贪墨,朕唯你是问!”就在灵荣刚要开口领旨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浑身湿透的驿丞跪倒在殿门外,声音颤抖:“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江淮三州堤坝全溃……”“什么?!朕得八百里长堤崩了?”灵启瞳孔骤缩,这可是花了一千万两修建的,说崩就崩,简直此有此理。工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陛下息怒!”“好,很好!”灵启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