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并未察觉到祁韫泽眸中的异样,而是继续道:“那些公子的人品或许是有些问题,可那不过是对外人,要是对我真心,自会百般呵护于我,我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祁韫泽冷笑一声。
“如此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他的嘴角带着几分苦笑,又问道,“柳霜序,你便这么急着嫁人不成?”
柳霜序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这般问,却也知晓,要是自己还不能将祁韫泽赶走,等宋千月回来必然会为了方才的事情再起疑心。
她不能不将话说得难听些。
她道:“是!”
“我已到了该成婚的年岁,总不能一直待在尚书府,要是外头真的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于姐夫而言,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可于我而言,便是有辱名节,我如何能承担得起?”
祁韫泽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心思。
自己不过是想护住她而已,却不想竟然给她带来了这样的负担。
他将自己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犹豫片刻,道:“我上回见你手中拿着男子的玉佩,可是你已有了心上人?”
柳霜序突然愣住了,不知他口中的玉佩是什么?
她正回想着,却又听到了祁韫泽的话:“倘若你真的又心上人,我自会替你做主,将你风光大嫁。”
他的声音分明带了几分沙哑,眼角微红,叫人看了有了心疼。
柳霜序愣住了。
她分明看到祁韫泽的眼角有一滴泪水,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替他拭去,可手不过才微微抬起,便又猛然放下,只余淡淡一句:“是,我早有心上人,只是我们身份悬殊,此生不得在一处,既如此,我便不能这般磋磨时光,该早早地成婚生子,方对得起自己来世间一遭。”
便是她迟迟没有开口,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眼下对祁韫泽的确是生了情愫。
可她不能说!
祁韫泽苦笑一声,作揖:“你既是这副心肠,那我便无话可说。”
他说罢,转头离开。
人不过才刚走,绕了一圈的宋千月也就回来了。
宋千月看着亭子里只有柳霜序一人,不免皱了眉头,上前去,问道:“怎么只有表妹一个人在这里?”
“表姐。”柳霜序看到人,下意识欠了身子,道,“方才有两个郎君在,只是有事,便走了,我在这里有些无趣,正想去寻表姐呢。”
宋千月一听这话便知是扯谎,冷哼一声:“我方才看到夫君好似在这里,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方才那位公子与姐夫的身形相似,只怕是表姐远远地看错了。”柳霜序扯谎。
她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敢去看宋千月的眼睛。
宋千月却是没再说话。
等用过了午饭,这赏花会也就散了。
自打祁韫泽将徐公子和赵公子两位赶走以后,便再也没人敢上前来跟柳霜序搭话,此事自然也就只能这般遮过去了。
宋千月孕中贪睡。
这边才散了会,便进了内室歇息,足足一个时辰才醒。
等她睁眼的时候,正好看到萍萍跪在地上。
宋千月冷哼一声,骂道:“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我还以为你没同夫君说好,眼下没脸见我,早就已经躲了呢?”
“奴婢不敢。”萍萍直接甩了一巴掌,道,“奴婢昨儿同大人说好了,大人也松口会尽快为表小姐寻个夫婿,不知今日又是如何,方才,奴婢趁着夫人小睡的时候特意去找大人问了问……”
“大人只说,如今外头都知道夫人对表小姐关切,要是将她许配给了方才那种人,只怕外头的人会非议夫人,再说了,大人如今年纪轻却能够坐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要是咱们与那些公子成了亲家,只怕会牵连到大人,大人总要小心的。”
宋千月听了这话,才些许压下了心头的暴怒。
只是她对祁韫泽的疑心却始终都没有消散。
外头的人看着她与祁韫泽琴瑟和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祁韫泽对自己分明淡淡,甚至根本就比不过柳霜序。
她不能容忍这么一个祸水留在自己身边,更不能容许祁韫泽日后与自己离心。
眼下,萍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道:“是,倒是我方才紧张了,这才乱了分寸,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不然我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祸事来。”
萍萍见她这般好说话,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只是面上不得不应道:“夫人这般通情达理,乃是奴婢之幸,奴婢一定好好反省,绝对不叫今日的事情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