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唠叨声,我的左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对着她的脑门就是不轻不重的一拍。
“好痛!”白纸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叫,随即压低声音呜咽起来。
这八年,她没少挨这种打。
“今天……要干什么来着。”我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揉着眉心,自言自语。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和会里几个熟人庆祝升黄金级,被灌几瓶。
“神艺学院的考核啊!”白纸拔高音量,恨铁不成钢,“我的好哥哥,这你都能忘?长点心吧,这可是我们攒了三年的钱才换来的机会……”
“啪——”我又是一拍。
“好痛!”
两个脑袋确实有个好处,我忘事的时候,总有另一个会替我记着。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环顾我们租来的小单间,十几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倒也干净,比起当年缩在共理会大厅的角落,这里已经是天堂。
我走进狭窄的盥洗室,用冷水冲了把脸,刺骨的凉意让脑子清醒不少,抬头看向那面裂了条缝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二十岁,黑发黑眼,轮廓分明,眼角眉梢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多年的厮杀和奔波,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疤痕,反而添了几分凌厉。
要不是脖子左边长了个碍事又唠叨的玩意儿,这张脸还算耐看。
“看什么看,再看我也是长这样。”白纸撇撇嘴。
镜子里,与我肩膀相连的她也愈发清晰,虽然才“出生”八年,但她的容貌已是十八九岁少女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长发尤其惹眼,衬得那张脸蛋白皙剔透,一双眼睛灵动有神。
她很漂亮。
“快点收拾,考核时间是上午十一点,迟到直接取消资格了,笨蛋哥哥!”
还很唠叨。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枚温热的令牌,令牌早已不是当年的黑铁,而是一块沉甸甸的黄金,上面刻着的数字依旧是——0748。
旁边,是一副精心保养过的卡组。
我将令牌揣进兜里,拿起卡组。
“走了。”
“唉,你等等我梳头啊!”白纸惊叫起来。
我当做没听见,直接把袍子一披,宽大的兜帽顺势落下,将白纸的脑袋连同她那一头雪白的长发一并盖住。
“你——”兜帽里传来白纸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她来回扭动,布料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紧接着,兜帽里,白纸突然停下动作,发出压抑的笑声:“嘿嘿嘿——”
这八年,不知是环境影响,还是她天性如此,性格是越养越歪,极为邪恶,像个恶魔。
“呼——”
白纸转过头,熟练地轻轻一吹,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精准无误地吹进我的左耳,再带着微弱的湿意。
“嘶——”我全身一酥,一股酥麻痒意窜上脑门,让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身体不由得一僵。
我抬起手,狠狠给她一拍。
“呜呜呜,好痛!”白纸委屈地呜咽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