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兰看向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小人,当即反应过来,她被这两姐妹骗了。
“你们真够卑鄙的!”
“把这盗贼捆起来,堵住她的嘴。”宝珠指挥。
“谁敢!”黎兰加大音量,顿时几个蛮人都停下了动作。
宝珠气得踹了他们一脚,“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
蛮人士兵为难道:“她是大王的女人,咱们贸然动她,若大王追查下来......”
“我姐姐可是王后,大王追查下来自然有我姐姐顶着,你怕什么?”
“她那王后位置没名没分的,我们还是听大王差遣为好。”
“你们!”宝珠瞪他们。
双方僵持着。
“她的话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也不听吗?”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士兵看清来人,忙躬身行礼。
“不敢不敢,呼赞老将军的吩咐我等自然是听的。”
宝珠眼睛一亮,忙凑上去撒娇,“爷爷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给我这俩没出息的孙女撑腰,”他神情严肃,“还不快把这盗贼绑起来,打二十鞭!”
“是!”
“爷爷你真好,这下可算是为我和姐姐报仇了,现在我身上的伤还疼着呢。”
呼赞客瞥她一眼,“真没出息。”
黎兰恨透了宝珠那小人得意的模样,可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似乎很有威严。
他一发话,那些人鞭子甩得都更有劲了。
粗糙的鞭子上满是倒刺,一鞭下去,黎兰的衣裳已经被刺开一个大口子。
她疼得额上冒出细碎的汗珠,唇上血色尽失。
“用力点,大力地打!打到她跪在我面前为止!”宝珠在一旁火上浇油。
黎兰死死咬着牙,原本背上的鞭伤刚刚愈合,此刻皮肉重新裂开,滋滋冒着鲜血,很快就染湿整个后背。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想起从前在府里,但凡说错话,或吃多了饭,嬷嬷就会打她一顿。
却也只打她左手,因为右手要留着写字,做女红。
有时使小性子把嬷嬷惹狠了,她也只会拧她,找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拧。
打得最狠的一次,是她在新婚夜被退回,嬷嬷觉得面上无光,狠狠掌她的嘴。
那时她觉得好痛,疼得她只想晕厥过去。
可与此刻的疼痛相比,那时候的痛甚至不足十分之一。
另一边,宝沁翻身下马,扑通跪在恪达什脚边。
一旁的巴虎吓了一跳,“宝沁,你这是做什么!”
宝沁满脸愧疚之意,“恪达哥哥,请你恕罪,宝沁失职,竟辜负您的期望,让那宝物被人盗走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泪,“不过好在......宝珠已领着人将那盗贼捉拿,宝物也已经追回,现下只等大王您发落了。”
巴虎将宝沁扶起,“既已原物追回,那就没什么好请罪的了,咱们草原自有草原的规定,偷盗者,按照所盗之物价值定刑,这盗贼竟敢盗咱们大王的宝物,先剁他一只手,以儆效尤。”
宝沁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后视线投向她的恪达哥哥,等着他开口。
恪达什心里想着别的事,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酒。
“你们裁夺就好。”
宝沁绽开笑颜,得了大王的应许,这贱人落在她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黎兰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可宝珠仍觉得不解气。
“这么白皙滑嫩的小手,真是可惜了,大王亲口下令要将你这只偷盗的手剁掉。”
黎兰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瞪着她,“不可能......”
她虽恨透了那蛮人,但莫名的,她不信那蛮人会让人砍掉她的手。
“你不过是大王手里的一个玩物,大王玩腻了,一脚踹开也是常有的事,砍掉你的手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她手按下。”
黎兰拼命挣扎,可这些蛮人力气极大,她的手被死死抓着,压在案板上,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活鱼。
京城人惯用精致小巧的匕首,可草原上却都是比人还高的大刀,被磨得锃亮。
手起刀落,别说砍掉一只手,就是拦腰斩下,也是极为利索的。
黎兰吓得发抖,即便紧闭双眼,眼泪还是不住得流。
她本就是残破之身,这一刀下去,她甚至连健全之人都算不上。
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又要给她当头一棒。
大刀高高挥起,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