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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张纸被收了起来,桌上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林队长的假批的很快,还好收尾工作剩的不是很多,周景川一个人就能独自完成。
江凛的效率很快,当天最近的一班飞机,送纪眠之上了飞机,并把纪家的地址告诉她。
寸土寸金的地方,连机场都飘着一股潮意,已近傍晚,还是湿湿热热的,高耸入云间的大楼鳞次栉比,黄昏大片大片铺在上空,纪眠之拦了一辆车,在天色完全黑透的前一刻,敲响了纪家的门。
江凛给的地址是纪家老房子的,只有胡霓,也就是她生理学意义上的奶奶一人居住。
门被拉开,胡霓身着浅色真丝睡衣,肩膀上搭了一条深色披肩,头发绾成髻,一丝不苟的别在脑后,手腕上有一个种水极好的镯子。
她看向纪眠之,没问她是谁,只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水晶灯光芒灼人,室内的陈设都像她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处处透露着精贵,胡霓问她要喝什么,纪眠之只要了一杯水。
可是放在她面前的是一杯菩提红茶,纪眠之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胡女士是怕我今晚睡不着觉吗?”
她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今晚失眠的到底是谁了。”
胡霓优雅的捋了下披肩,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你和你妈妈很像。”她也同样顿了一下,“但是你不如她能忍。”
倘若徐舒婉不是徐家的人,胡霓想自己应该会很喜欢她,如今掺杂着徐纪两家血脉的纪眠之风尘仆仆入门,问的是什么事,猜都不用猜。
那杯菩提茶被纪眠之放在桌上,她仿若没听到这两句话一样,开门见山的说,“您不用担心我来是为了替我爸伐恩讨德的。我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胡霓起身回了房间,半响拿出一本相册,不厚,递给她,“二楼拐角左手边第二间是你爸的房间,柜子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冰箱里有吃的,有什么事明天说。”
话必,她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慢步走回房间,然后,房间的灯熄掉了。
纪眠之也没久待,拎着自己的小行囊,抱着相册,站在二楼走廊,数了两下,然后打开了纪青寺的房间,她把行李放在门口地上,打开手机手电筒找到开关。
卧室中央的水晶吊灯闪了几下才断断续续的亮了起来,房间很干净,书架上摆着几本书,纪青寺留下的痕迹很淡,几乎没有,有一个面积不小的阳台,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她把手放在书桌边缘,然后摩挲了一下翻正,半分灰尘都没有。
床品似乎也是新换的,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奔波一天,身上出了很多汗,纪眠之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淅淅沥沥的热水兜头而下,排气扇嗡嗡的响着,热气环绕。
她坐在床边,揉了揉有些红的眼角,翻开了相册。
一本相册翻到尾很快,零零散散不过几十张照片,照片背面被人贴心的记录上拍摄的年龄和地点,很娟秀的字迹,从纪青寺小时候到纪青寺读大学前,每年都会有几张照片。
老式相片册子,没有空照片的地方都是白色的插页,照片这种东西,人在的时候看个热闹,人没了看个伤心。
她不愿意看第二遍,顺手放在床头桌上,动作幅度略微过大,不小心掉落在地,有了年岁的相册瞬间散了架,七七八八的照片散在一地。
纪眠之弯腰,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一张照片上。
是徐舒婉和纪青寺的合影,她下意识的看向照片背面,然后倒推了下时间,应该是他们谈恋爱第一年拍的。比起那张巨幅婚纱照,简单的一张热恋照更比不算什么,她疑惑的是,为什么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刚才她翻相册的时候,分明没看到。
胡霓有看见过吗,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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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纪眠之穿戴整齐的下楼,客厅墙上古铜色的钟刚过七点,桌上摆了几样简简单单的早餐,看起来更像是京港风味,她眼神晦暗的拉开椅子坐下,一言不发的喝粥。
从她的位置像外看,客厅南面连同阳台的地方像是有一个面积不小的院子,五顔六色的,还能窥见藤编摇椅一角。有说话声,乱糟糟的,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胡霓换下真丝睡衣,一袭剪裁得当的旗袍,依然搭着一条披肩,脖颈上绕了一圈圆润莹白的珍珠项链,身后跟着两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
纪鹤山和纪向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