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销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牛奶,给牛奶插上吸管后递给季彻,他紧接着拧开矿泉水瓶盖,对着季彻手里的牛奶碰了一下,语气肯定道:“我们都会回来的。”
“陆销。”吹着迎面而来的晚风,季彻轻唤了一声。
陆销:“嗯?”
“我想守住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黑夜,看万家灯火长明。”
“我和你一起。”
总有人想逃离冰冷黑夜,奔向和煦春光,可就要这么放弃夜晚了吗?有那么多美梦没有做完,有那么多人跨过山河湖海,或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才得以回家和亲人团聚,夜晚其实并不可怕,她承载着太多的愿望和期盼。
霓虹灯光在酒精的催化下迷乱人眼,那些隐藏在灰色地带的恶魔趁虚而入,促使着那些不理智的想法肆意萌发。
作为警察的他们,愿意做这座城市的守夜人,护卫着每一位守法公民的每一个向往。
***
“咳丶咳咳!”
浓重的血腥气随着咳嗽喷出,每一次呼吸都在牵扯着胸前的伤,强烈的疼痛猛地将高小柏从昏沈的意识中拽了出来。
他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若不是依稀能看见旁边的铁栏,他都有以为自己是被打瞎了。
“唔!”
高小柏捂着胸口,吃力地手肘撑起上半身,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牢笼。
高小柏虚弱地坐起倚靠,呼吸轻微到近乎是只出不进,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可凑近了细看,又能发现他的眼珠子正悄然转动,似乎正在窥探着牢笼以外的情形。
这个狭小的空间没有任何窗户或通风管,依稀听到的换气声是从房门底下的小管子发出的。墙面凹凸不平,没有任何装修痕迹,地面积攒了好几层的灰尘,除了管子的出风口,其他地方不见粉尘颗粒被吹动的痕迹。
透过门缝,得见从外头透进来的灯光,忽见光亮断断续续,似乎有人经过。高小柏静待了一段时间,细听着路过的人的脚步声,盯着门缝无声掐秒。
“每10分钟巡逻一趟,路过的都是同一批人,共五个。按照这些人的步距,这个地方应该不大,但怎么……还有点回声。”高小柏在心里盘算着。
这里不接水电,没有窗户,需要管道换气通风,且走路有回声,此处恐怕是一个从没有人来过的地方,或者开辟这儿的人原本没想过久待。
高小柏摸了一把地上的灰,在指腹搓了搓,暗道:“粉尘光滑,微黑,难道说……”
“簌簌。”
暗处倏地有异响传出,听动静并不像是虫鼠能发出的,倒像是……人。
高小柏警惕心乍起,没有轻举妄动惊扰外面的巡逻,只是眯着眼紧盯着那个昏暗的角落,观察着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簌簌。”对方像是有意靠近,但他的动作似乎还伴随着铁链的碰撞声,只是行动很慢。
高小柏在黑暗中打量着靠近自己的人,可这里太黑,他实在看不清楚,直到对方来到他的面前,他才终於看清。
面前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蓬头垢面,头发黏在额头的血痂上,嘴角似乎有道裂缝,下巴丶脖子丶胸前的衣服全是已经变黑的血迹,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血液浸透了他的t恤,近乎看不出这件衣服原来的颜色。
忖量着,高小柏的目光陡然收紧,惊觉对方的右手袖子晃晃荡荡,从血量来看,似乎是不久前被人砍断的。
高小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
对方摆了摆手,提醒高小柏不要出声,而后警惕地盯着门缝,提防外头的人进来。
高小柏在对方身上没看见恶意,稍放下了些警戒心,微点了点头,低声说:“好,我不声张。可你是谁?”
只见面前的男子没有说话,指了指高小柏,缓缓擡起左手举到太阳穴边,敬了个礼,再指了指高小柏。
高小柏瞬即明白对方这是在问他是不是警察,方才放下一些的警惕又一次拔高,蹙眉紧盯着对方,再次问:“你是谁?”
男子抿了抿唇,缓缓张开有些被血液黏住的嘴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依旧无声。
高小柏瞠目,见男子的口腔空无一物,没有舌头,牙齿也被一颗颗拔掉,难以想象对方曾经遭受过怎么样的折磨。
“你是……季前辈曾提到过的那位小哑巴吗?”高小柏猛然想起一个人,压低声音问。
他记得季前辈刚回归时接受